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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自認也是毫無辦法的。
三人終於趴在桌上睡著的時候,應該已經過了半夜兩點。外面只有遠遠的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再無聲息。程希這個小孩子的身體早就覺得睏意難捱了。但顯然,醉意濃濃的解信誠已顧不上她,只是一個勁兒地轉頭對她說:“希希,要吃飽。”沒幾分鐘就轉過來說一遍,一連說了七八遍,讓程希無奈又好笑。一直應到他睡著為止。
看著鼾聲大起的三人,很想回家睡覺的程希無可奈何,幸好她力氣足夠大,把三人象扛米袋似地丟倒在唯一的床上,胡亂蓋上了被子。把火爐燒得通紅,過了一會兒,屋裡漸漸暖了起來。程希才回到莊園,轉瞬就呼呼睡去。
第二天,頭痛欲裂的解信誠又曠工了。一回到自己家,喝了口熱水,再次倒下。可這一次,他並沒有機會安眠。中午的時候,門被拍得叭叭作響。程希過去開門,就看見林立新目眥欲裂的臉,眼中全是紅絲。只一瞬,程希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這位大叔不能接受心中偶像的逝去,用怒氣來表達極度的悲傷。
林立新只看了程希一眼,根本沒理她,直接衝進屋去,推了昏睡的解信誠一把:“收音機,收音機在哪兒?!”
“什麼事啊?林叔?”解信誠捂著太陽穴,顯然沒在狀態。
一向溫和的林立新一把拽起解信誠:“大誠,他們,他們說總理今天去世了!!”
“什、什麼?!”解信誠一下清醒了,不知是不是聯想到昨天搬來的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眼睛猛地瞪著老大,卻並沒有起身,顯然被打擊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倒是心裡早有準備的程希,從雜物櫃後面抱出一直藏著的收音機,扭開了開關,正好是中央電臺。電臺裡沉痛的聲音正播到一半:“……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今晨8點……離開了人世……”
話還沒說完,屋裡突然暴出林立新這個大男人的號啕大哭的聲音,嘶啞,壓抑,讓程希也跟著心為之一顫。她不敢去看這他哭泣的樣子,她怕會跟著流淚。前世,這個時間她還沒有生下來,對於總理,她的印象全來自於宣傳,或者是父輩的講述。雖然知道他強大的人格魅力,但沒想到竟會如此……震撼人心。
程希第一時間就想衝過去安慰解信誠,他雖然沒有發出號啕大哭的聲音,但也一定很難過。可才轉過身去,就看見解信誠正抽著鼻子,一邊無聲地抹著眼淚,一邊小聲地在安慰哭到崩潰的林立新。
程希退回腳步,林立新一定不願意自己現在涕淚橫流的樣子看在一個小孩子眼裡。屋內壓抑的悲傷氣氛讓程希喘不過氣來,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並關上了門,讓他們哭個夠吧。
程希站在門口不由一愣,院子裡不象平時那樣空曠無人,不但林奶奶出來了,站在自家門邊,似乎有些站不穩似的扶著門框。昨天搬來的老葉和武振邦也直挺挺地站在門外,默不作聲地聽著程希家裡發出來的收音機的聲音。顯然,林立新的動靜太大,讓所有的人都聽見了這個訊息。
收音機裡的哀樂還在奏,程希仔細看著老葉和武振邦。老葉站在武振邦身後,手扶在武振邦肩上,看似平穩,可他的另一隻手不停地顫抖卻暴露了他激盪的內心。他的眼睛沒有看見程希,而是死死地盯著程希家的破窗戶,好象那樣就能扼止住那段哀樂傳出來似的。他的目光不象林立新那樣純粹,悲傷是有的,但夾雜了太多的恐懼與緊張,擔憂與震驚。
而武振邦則面無表情,眼圈依舊是紅的,不知昨晚什麼時候又哭過。目光中沒有了初次見面時被拋棄的無助,而是一種沉靜下來了的冷漠。是的,不是冷靜,是冷漠。聽見了這個震驚世界的訊息,他連手指都沒顫一下,似是比老葉更早預料到這個結果。在程希出來的一霎那,他就把目光轉向了這個曾主動向他打招呼的四歲小女孩,一瞬不瞬,卻也沒有任何舉動。
這樣的武振邦讓程希一度以為他是個啞巴,或者是個弱智兒童。再加上他可能的身份,程希不喜歡被人當成居心叵測的人,也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雖然喜愛他的長相,並沒有再一次與他打招呼。
更何況,之後的兩三天,程希一直處於兵荒馬亂的狀態。全中國人民都在哭泣,馬先生,解信誠和林強三個大男人也不例外。尤其是馬先生,無聲無息地流下兩行濁淚,與平時無異的表情裡蘊含的深沉感情連最無知無覺的程希都感動地跟著他哭了出來。害得解信誠以為她想媽媽了,摟著她一個勁兒地安慰許願。林強和他爸爸很像,哭得象個孩子。解信誠則在第一次哭泣之後表現得都很內斂,心情雖然沉鬱,卻不會再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