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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希望能夠將功補過。
尉遲晞表面不動聲色,只令他加緊搜查,待劉覃走後才起身轉了兩圈而後說:“要不,我再去父皇那邊看看……”
秦亦斟酌片刻:“紫寰宮內外已經被重重把守,除非那賊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否則陛下是不會被驚擾的,殿下還請稍安勿躁。”去一次請安是顯示孝心,但三番四次的去煩擾,更容易讓人覺得是能力不足、遇事慌亂,甚是是別有企圖,反倒是畫蛇添足。
“憑那賊人的本事,可以不被察覺的潛入宮內,很顯然他能引起更大的麻煩,但他只是用潮溼的木柴引起注意、聲東擊西,想必不是入宮行刺,也許是指為了什麼物件,或是見什麼人吧。”她自己揣測著,不是個武藝高強的情種,便是個有目的的俠盜。不過這些思量是不能說出來的,畢竟立場不同,自己可以滿心浪漫的想象俠者風采,但對尉遲晞來說,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賊寇。
一個多時辰過去,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尉遲晞帶人去紫寰宮門口守著,留下秦亦在寢宮指揮事宜,每個人說話的熬夜是十分困難的,所以沒多久秦亦便開始瞌睡,只好著人端水進來擦臉,而後在屋內亂轉,努力地驅散睏意。
大殿空蕩蕩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腳步,但是她踱了幾圈便覺得似乎有一種被人盯著的彆扭感,她沒有停下腳步,但眼角的餘光卻四下打量,最後停在一根立柱之下,因為那立柱正沾著片枯葉。
秦亦不動聲色地走到立柱下,蹲下身子左手拈起枯葉湊到鼻下一嗅,右手卻已經摸到了匕首。她起身將匕首藏入袖中,退後兩步笑道:“嘗聞人言讀書人,愛書、竊書,不可謂之曰偷。今日有幸得見竊藥之俠,想必也不可謂之曰偷已。”
樑上沉寂許久,傳來一渾厚的男子聲音言道:“這位大人說話到是與那些狗官們大有不同,竊藥,這個詞用的極妙。”
“殿內如今只有我一人,不知可否請俠客出來一敘?”秦亦死死抓住手中的匕首,覺得手心都是黏膩的汗水,但是聲音卻還是平穩鎮靜。
“現身一見又有何難,我若是想走,你以為能攔得住我不成。”那人哈哈大笑,徑直從高挑的房樑上縱身躍下,站在了秦亦面前。
只見來人一身藏青色緊身衣褲,身上負著只小巧的木箱,濃眉大眼,嘴邊還掛著笑意,好像自己不是偷溜進宮被人發現,而是在自己家中接待客人一般無二。他反客為主地走到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而後伸手比著對面的位置示意道:“這位大人請坐。”
秦亦忽然覺得自己掏出匕首的行為有些傻,因為此人的武功根本不是她這種三腳貓能夠對付的,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對。想到這裡她忽然揚聲道:“來人,泡壺熱茶進來。”見對方猛地收緊一下的瞳孔和瞬間繃緊又放鬆的肌肉,她心裡有一種小小的得意,哼,任你本領高強,倒也被我嚇了一跳。
她從內殿轉出帷幔,到外面接過茶盤,自己進屋倒了兩杯,與那人相對而坐,如老友閒話一般地問:“俠客深夜到訪,可有所收穫?”
“恩,璟朝太醫院珍品無數,不過夏某人不是為財而來,不過是受朋友所託,替人配一味藥,缺幾兩芝草,遍尋不到只好冒昧進宮,那些禁衛搜查得緊,我見這殿內守衛鬆懈,便先來歇歇,叨嘮大人了。”姓夏的端起茶盞,輕撇浮沫,觀其色、嗅其味,而後細品讚道,“好茶。”
秦亦在心裡撇嘴,好生狂妄的小子,好像進宮來偷東西,不過是個遊戲,沒有任何壓力,嘴上卻說:“原來是夏大俠,某對江湖事知之甚少,失敬失敬。”
“這位大人不用口是心非,我夏楓不是什麼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對名氣沒什麼興趣,不過是個醫痴武痴。況且人生苦短,幾十年耳,過得自在才是正經。”夏楓神色愜意地品著御茶,似乎此刻這就是他最大的樂事,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是啊!武痴,的確是挺無恥!秦亦在心底罵道,卻如何也想不出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僵局。這人不在乎名、不計較利,若是等下真的翻臉,自己根本找不到要挾或是賄賂他的東西。
“你大可放心,雖然我沒少殺人,但是我從不胡亂殺人,看在你請我喝茶的份兒上,我不會取你性命的。”夏楓有些戲謔地看著秦亦道。
“誰稀罕!”秦亦朝他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特別能勾起自己的火,便沒話找話地說,“你配藥可是為了救人?”
“不算是,不過是解個於性命無礙的毒,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話的空檔,夏楓竟把一壺御茶喝了個底兒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