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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尚書倒抽一口冷氣,首先摸她額頭,確定女兒真沒有發燒。
然後握住她的手,乾咳兩聲。
清喬我兒,你怎麼這般不懂事呢?
顧尚書開始唾沫橫飛語重心長,說來說去都是一箇中心思想——段王爺是一多出色的男子啊,能看上你是八輩子修來的福份,你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躲呢?
這段日子裡,清喬已經聽了太多的類似教誨,欲哭無淚簡直都想拿頭撞牆了。
她伏在顧尚書膝邊,聽得眼神呆滯。
別人不懂不要緊,她想老爹平日裡寵她,應該能為她撐出一方小天地。
可惜她忘了,無論老爹平日裡再如何開明,終究也只是個古代人。
難道這婚約,真的逃不掉了麼?
尚書只道她是害怕,摸著她的頭溫言相勸:“莫擔心,那段王爺真是人中翹楚,你見過一定會喜歡的。”
不說還好,越說她的心越往下沉。
不過是紅塵過客,只為某個錯亂而暫時停留,總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回到那個車水馬龍,鋼筋水泥的世界裡去。
她期望到時可以姿態翩然,了無牽掛。
所以,她絕不能愛上任何人。
談判無果,她回去偷偷派人送了封信給段王爺。
該信經她嘔心瀝血完成,言辭委婉既表明自己身體有恙,又暗示天涯何處不芳草,同時還將一個深閨少女的恐懼慌亂表現的恰到好處——那滿滿十張小楷,字字珠璣,真情流露,通篇都表達著對該門婚事的無限憂慮,真乃寫實派與探索派完美結合之不可多得佳作也!
很快,段王府的信使上了門。
“王爺說——”信使面無表情音如機械,“第一,小姐已經見過他,算不的陌生人了。”
說完他迅速端出一口黑乎乎的鐵鍋,獻寶似的亮了亮。
噯,冬喜眼尖,瞄到小姐忽然踉蹌。
“第二——”信使接著將鐵鍋端到面前,深吸一口氣做無比陶醉狀。
“王爺說胃口這麼好的姑娘他是頭遭見到,想來顧小姐必定是極其健康,就不需再用老藉口推辭了。”
咦,冬喜驚異地發現,小姐下巴都要掉了。
“最後——”信使“梆梆”敲了兩下鍋子,不緊不慢道:“王爺說,他娶顧小姐的決心就像這鍋的材料一樣,問小姐你可有絲毫感受到?”
哎呀不好,冬喜眼睜睜看著小姐一臉慘白,最後暈過去鳥。
段玉心情甚好,一邊悠哉飲茶,一邊隔著簾子欣賞著軟塌上的美人。
白瓷雪膚,粉嫩嬌頰,睫毛於眼窩處投出半扇陰影,真像一副畫。
嘖嘖,他的美人這麼容易暈倒,不知以往那些肉都吃到哪裡去了?
片刻後美人甦醒,驚得立刻坐起——“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瞪大一雙眼,她嘴裡不停喃喃:“難道又穿了?這次是哪個朝代?不要是清不要是清我討厭禿瓢……”
她一個人忙做一團,卻死活沒注意到坐角落裡的段玉。
被人忽視的滋味,段玉段王爺生平第一次嚐到。
“咳咳。”
他只好刻意清了清嗓子。
如他所願,美人一臉茫然朝他看來。
“——啊,鐵鍋王爺!”
三秒鐘後,混沌裡終於射進第一道光線了。
“……顧小姐。”
段玉惱火於這個別稱,卻不好發作,只能皮笑肉不笑。
“你這個妖男,擄我做甚?”美人狠狠瞪他一眼,張牙舞爪。
不過不知為何,他偏偏被這一眼瞪的很高興,尤如吃了仙丹妙藥般身心歡喜毛孔愉悅,通體都有種說不出的飄然舒暢。
好幸福,也。
“我沒有擄你,只是派人請你赴宴,可惜話沒說完你就暈了。”他耐心解釋著,“是顧尚書讓人把你送過來的。”
美人大概信了,頹然縮成一團,眼中精光黯去。
可恨,被老爹賣了,奶奶個熊。
“你……究竟為什麼不願嫁我?”望著帳內那小獸般的單薄身影,段玉心中騰起無限憐惜,“是我哪裡不好麼?”
當然,以他的人品聲望,最後一句純屬客套。
“不……我不能嫁人。”美人抬起頭,水霧盈盈眼巴巴望他,“我不能喜歡別人,也不能讓別人喜歡我,求求你退了這門親事吧!”
她在開玩笑?
段玉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