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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當嚴查胡家叔侄,以懲戒後人,此兒臣之淺見耳,望父皇明鑑。”李恪特意不提立後之事,而堅持將矛頭對準了胡家叔侄,實乃避重就輕之舉,怎奈他說得再好,李世民此時正在氣頭上,哪有心去細聽。
眼瞅著李恪、李貞這兄弟倆一前一後地都站了出來,李世民的臉色立時更寒了幾分,沉著臉看著李貞哥倆個好一陣子,卻並沒有就此說些什麼——宦官乃是朝局禍亂之源的道理李世民如何會不知,但李世民更清楚的是眼下不是宦官在作亂,而是自己的兒子們在鬧事,而且還是拿立後這等大事來扯,這令李世民分外難以忍受,無他,死去的長孫皇后可是李世民心中永遠的痛,是李世民的逆鱗,斷容不得人去觸碰,李世民此時雖沒有說話,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不過是爆發前的寧靜罷了,沉默得越久,爆發起來就越可怕,此情此景頓時令滿朝文武都不禁為李貞哥倆個擔心不已。
“陛下,老臣亦有本要上奏。”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白髮蒼蒼的門下省侍中魏徵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跪倒在殿前,大喘了一口氣道:“陛下,老臣以為吳王、越王二位殿下所言有理,宦官專權殊為不妥,須知千里之堤毀於蟻**,此口子一開,後果難料,故此,老臣肯請陛下收回由內侍省主掌後宮之成命,為後世之表率,望陛下明鑑。”
魏徵此時年已六旬出頭,身上還有病,雖是跪在那兒,可身子卻抖得厲害,一副風吹便倒的樣子,令李世民不禁心中一軟,再一想起魏徵這一生耿直,從不說違心之言,不由地長出了口氣,黯然地揮了下手道:“罷了,玄成(魏徵的字),爾平身罷,此議朕自收回便是。”
“陛下,老臣亦有本要奏!”就在眾朝臣以為此事將就此揭過去之際,中書令蕭瑀卻站了出來,頓時令滿朝文武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蕭瑀,字時文,後梁明帝蕭巋之子,隋煬帝皇后之弟,又是唐高祖李淵的連襟,自幼以孝行聞名天下,且善學能書,骨鯁正直,然因其累世金枝玉葉,素來瞧不起他人,於朝中諸重臣均不和,時常出言譏諷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雖為相,卻累累遭貶,幾起幾落,先後歷任民部尚書、左僕射兼吏部尚書、太常卿、晉州都督等顯赫要職,然都不久任,總是因當庭譏諷同僚,或是觸怒李世民而遭貶,此次京師動亂之後,才再次起用為中書令。
蕭瑀為人敢言卻不善看場合,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也不管別人如何想,立馬就說,絲毫不給人留面子,即便是在李世民面前也是如此,雖說敢言方面與魏徵頗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此老卻沒有魏徵那等看場合的本事,也不知道什麼是迂迴行事,說話總是直來直去,令人無法忍受,這不,李世民一見此人站了出來,立時皺起了眉頭,可又不好不讓他開口,只能是儘量平和地說了一句:“時文有事但講不妨,朕自聽著。”
蕭瑀根本不看李世民的臉色,毫不客氣地說道:“陛下,老臣以為姚御史之言大善,後宮無主才是內廷不寧之根本所在,為我大唐江山之穩固,老臣肯請陛下早日立後。”
倒!老蕭啊老蕭,您老都幾起幾落了,咋就不能長長記性呢,該死的,您老倒是說過癮了,可把老子給害慘了!李貞一聽蕭瑀之言,額頭上立時見汗了,可值此微妙時分,李貞也沒敢說些什麼,只能是跪在殿前,腦筋高速地運轉起來,試圖找出應對的辦法。
蕭瑀的話音剛落,李世民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火氣頓時噌地便起來了,可蕭瑀乃是老臣,所說之言從道理上來說,並無差錯,李世民實不好對他發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看都不看蕭瑀一眼,怒視了一下跪在諸臣之前的李恪、李貞兄弟倆,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起了身,大袖一拂,便往後殿走去。
“退朝!”內侍少監柳東河見李世民走了,忙高呼了一聲,領著一起子小太監一溜煙地追著李世民走遠了。
得,退朝了,他媽的,這個黑鍋老子算是背定了,該死的!李貞心中的火一竄一竄地直往外冒——武舉之事落到李治手中倒還是小事,逼迫老爺子立後這個名頭可不得了,就算老爺子不降罪,傳揚出去,一個不孝的大帽子隨時都可能扣將下來,在這個講求忠孝的年代,這頂破帽子可不是那麼好戴的,只不過鬱悶歸鬱悶,李貞此時也沒招了,百無聊賴地起了身,也不理會眾臣們的議論,悶著頭便要出宮回府,打算找自家兩大謀士好生商議一、二。
“八弟留步。”就在李貞走到太極殿的門口之際,李恪從後頭趕了上來,略帶一絲焦躁地看著李貞,低聲地道:“八弟,這事絕非哥哥的本意……”
廢話,誰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