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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那就先說說好了。”
房玄齡早就意料到李世民會第一個叫到自己,心中已然有了定計,不慌不忙地站了出來道:“啟奏陛下,老臣以為此事頗多疑點,蜀王身在岐州(今陝西附近)雖離此地不遠,然實無必要冒如此大的風險從武庫取出如許多的兵器,殊不知此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每逢年底盤總之日,總會有露餡的一天,此其一也;其二,老臣觀那些書信大體上都是些日常家務事,與武庫一事似無關聯,且落款日期皆舊,恐不足以為信罷;其三,蜀王好遊獵,損毀他人青禾或許有之,然卻不足以言稱蜀王聚眾圖謀不軌,此老臣之愚見也,望陛下三思。”
“哦?這麼說,喬松以為李愔是被冤枉的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房玄齡如何不知這幫皇子們鬧得實在不成樣子,頭前說出的那番話,本是揣測著老爺子會骨肉情深,對此事不加深究,當然,房玄齡之所以會這麼想說穿了也很簡單——李世民往日裡都是很寬宏的一個人,甚少對那些個兒子們下狠手,便是太子那般憊怠的德性也沒見李世民發作過,可此時見李世民神情不對,哪還敢再堅持己見,忙躬身答道:“陛下,老臣不敢說蜀王定是被冤枉的,只是其中或許還有別情罷,還請陛下聖躬獨裁,老臣皆無異議。”房玄齡話音越說越小,到了末了乾脆來個讓老爺子自己去裁決了事。
眼瞅著房玄齡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大傢伙更是不敢開口了,不過老爺子卻沒客氣,掃視了一下重臣們,再次點名道:“無忌,你的意思如何?”
長孫無忌昨日剛被李貞整治了一把,到如今還在生著悶氣呢,再說了,他本就甚少在朝議上開口言事,更不會去忤逆李世民的意思,此時見問道自家頭上,忙出列道:“陛下,老臣以為空**來風未必無因,還是再查查為好,望陛下明鑑。”
長孫無忌這話一出口,就算是為群臣們都定了個調子,那就是您老爺子想查就去查,不想查那也由你,反正是天家的事,天家自己去作主好了,得,這回好了,也用不著老爺子再一個個地去點名了,二十餘名三品以上的官員排著順溜兒出了列,說的話幾乎就是長孫無忌那番話的翻版,最多是語句略有不同罷了,聽得老爺子直皺眉頭。
眼瞅著形勢極端不利起來,吳王李恪心急如焚,可又著實沒膽子出言打斷重臣們的話頭,此時見老爺子眉頭緊鎖,更是有些子站不住了,說實話,他當然知道這所謂的武庫案子根本就是太子折騰出來的狗屁玩意兒,可惜李恪偏偏拿不出相關的證據來,而能拿出證據的李貞卻又在那兒裝聾作啞,李恪使了數次眼神全都被李貞給無視了,沒奈何,李恪只好等到一起子朝臣們都說得差不多了,這才站了出來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諸位大人之言都有理,不過兒臣以為此事疑點還是有不少,並不能證明六弟已涉入其中,畢竟關鍵要犯武庫主事王繼並未曾落網,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假設罷了,並無確證,還望父皇明查。”
李恪話音剛落,立馬就有支持者站了出來,但見白髮蒼蒼的魏徵駝著背,一巍一顫地出列道:“陛下,老臣以為吳王殿下所言有理,此事尚得詳查為妥,不可以一面之詞入人以罪,望陛下三思!”
魏徵素來就是個耿直的性子,從來也學不會看眼色行事,只要他認為是對的,他就敢開口進言,原本病了多日的他,對於武庫一案實是有心無力,根本顧及不到,可這多半會聽了諸位朝臣的話,魏徵多少看出了些門道,認定此事必有蹊蹺,故此,毫不猶疑地站出來聲援吳王,當然,滿朝上下也就只有魏徵有這種膽略罷了,其他人可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魏徵的話顯然還是有些子分量的,老爺子雖是一臉子的不以為然,不過卻並沒有訓斥魏徵,可也沒去理會魏徵的進言,一雙眼寒光閃爍地盯著吳王李恪道:“爾不是要證據嗎?朕可以給你,嘿,睜開你的眼,好生看看。”老爺子手一抬,從桌子上拿起一本摺子,扔到了吳王李恪的身上。
摺子算不得厚,左右不過是二十來頁罷了,內容也算不得豐富,大體上不過是些計事的流水帳罷了,寫的都是蜀王李愔的一些不軌之事,甚或連李愔某日說了啥子反語都一一列了出來,其中最要命的一條就是蜀王李愔藉著田獵的由頭私下練兵,私兵人數達到了五千餘眾,整整超過了定例的四倍還多,所使用的兵器大多全是朝廷的制式兵刃。
李恪飛快地將摺子過了一番,臉色“刷”地便白了,無他,那些個制式兵器是如何而來的李恪心中有數——制式兵器倒確實是朝廷專用的,不過卻不是從武庫那頭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