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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琛話還未說完,喬勝泰忙搶著道:“不,殿下,此事與劉縣令無關,是末將自作主張,一應罪責末將自承了,還請殿下莫要怪到劉縣令身上。”
嗯?搞什麼飛機嘛?老子沒說啥啊,咋一個個都認起了罪來,整個啥妖蛾子哦!李貞疑惑地掃了眼磕頭不止的兩位地方官吏,沉吟了一下道:“二位還是先起來好了,有話慢慢再說不遲。”
得,李貞是說得很客氣,可劉、喬二人卻硬是沒敢起身,交替地解說了一番,偶爾還爭著承攬罪責,攪合了好一陣子之後,李貞總算是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敢情那些守城的唐軍也跟李貞手下那撥半吊子騎兵一個德行,大半是**來著。
朔州的軍隊在大唐軍隊中屬於邊軍,既不是十六衛的衛軍也不是一般折衝府的府兵,其兵源也不是半農半兵的府兵而是拿軍餉的募兵,不過為了防止邊將勢大,唐制中有明文規定,邊軍不但在人數上有限制而且還不能私下募集,就算兵額上有缺口也得報備了兵部之後才能補足兵額,只有在兵部備了案的兵才能拿軍餉,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邊將都不能私下募兵,否則視同謀逆。
劉、喬二人守城二十餘日,城中原本的邊軍早已傷亡過半,便是協防的城中青壯也死傷慘重,可一者是為了迷惑城外的僕固軍,二者也是為了激勵協防的青壯——邊民彪悍,可邊境耕地少、草場多,大多數邊民都是半耕半牧,維生艱辛,能入邊軍便能拿到不少的軍餉,也算是一門好營生罷(邊軍的軍餉遠高於衛兵。),劉、喬二人商量之下,將一大批青壯招募到了邊軍之中,所使用的衣甲就來自於死難將士所遺留的盔甲,這雖是權宜之計,可卻實實在在地違背了大唐律,那個“謀逆”的罪名始終懸在二人的頭上,二人原本就擔著心思,一聽李貞問起青壯之事,誤以為李貞看破了玄機,這才磕頭請罪不已。
靠,鬧了半天,敢情就這麼點屁事兒,害老子白擔心了一場。李貞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不禁有些子哭笑不得,對於大唐軍制上的弊端李貞心裡頭清楚得很,在李貞看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問題是李貞這會兒手中無權,壓根兒就改變不了現狀,不過嘛,幫劉、喬二人一把倒還是能輕鬆做到的,再一想這二人能在強敵壓境之下堅守孤城二十多日,多少也算是有些本事,不禁起了拉攏之心,眼珠子轉了幾圈,笑呵呵地道:“二位說的是啥?本王怎麼聽不太明白,那些士兵全都是奉本王之命而來,就算是有啥不對,本王自會上本跟父皇說明的,與二位何干?哈,不說這個了,明日只怕會有一場惡戰,二位大人還是與本王一道回衙門好生商議一下守城之策好了。”
劉、喬二人又不是傻子,聽話知音,一見李貞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攬到了自個兒的身上,心生感激之餘,卻也不再就此事深談下去,只是各自重重地磕了個頭,便跟隨李貞回衙召開軍事會議不提。
貞觀十五年十月二十日,忻州唐軍大營裡,徵西軍統帥、朔州道行軍總管李績正獨自默默地站在一副沙盤前沉思著,自打今日一早接到雁門關守將、右衛大將軍李大亮送來的加急戰報之後,李績已經在沙盤前站了一個多時辰了,卻始終沒有下達任何的命令,臉上雖然平靜得很,可眼光中卻隱隱閃爍著焦急的光芒。
“報,大帥,李副帥到了。”正當李績沉思之間,門口的親衛匆匆走進了大帳,躬身稟報道。
李績抬起了頭來,面色平淡地道了聲:“請。”
李襲譽,字茂實,隋台州刺史李敬猷次子,原為隋冠軍府司兵,後投唐,因有功於唐,受封安康郡公,時任涼州道行軍總管,素性嚴整,所在以威肅聞,為此次西征軍之副帥,率涼州兵四萬為右路軍,比之李績所率之京師衛軍早一日抵達忻州,立營在中路軍大營外十里處。
“懋功兄,何事如此急迫相召?”李襲譽一走進大帳,並未有任何的客套,徑直開口詢問道。
李績苦笑了一下,也沒開口,直截了當地將手中一份軍報遞了過去,李襲譽只掃了一眼,立時大吃了一驚道:“這……,越王殿下此計太過行險,若是萬一有個好歹,我等該如何向聖上交待,懋功兄,事不宜遲,我等立刻發兵,但願能趕得贏。”
李績用兵素來以穩妥為上,但凡出兵甚少大勝可也從來未曾大敗,此次原本也只是想徐徐圖之,軍行不速,可沒想到李貞的先鋒部隊卻整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心中早就苦楚不堪,李襲譽的擔憂他自然早就考慮過了,可眼下大軍剛到忻州,離朔州還有三天左右的路程,在他看來,逮著薛延陀的主力固然問題不大,可要想解李貞之危,便是插上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