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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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性命得以保全,但這張臉已經毀了,今後就永遠是這個樣子了。誰能受得了?你還是快走吧。”
她自思這招必定對症下藥,百試百靈,轉過身去,正要揮手道不送,誰知竟突然被一雙手緊緊摟了過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那似曾相識的桂香淡淡縈繞在鼻際,旋即一個吻便輕輕落在那灰泥面孔上。
她目瞪口呆,只聽他低低道:“從前是我錯了。但從今往後,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天行永遠跟隨你左右,不離不棄。”
怎麼居然落了空?她醒悟過來,一把將他推開,嘶聲力竭道:“不行,你願意,我還不願意!”
誰知道就在此刻,那灰泥突然一下子碎裂開來,噼噼啪啪,全部墜落在地上。楚楚懊惱萬分,摸上自己的臉,果然滑膩如初,心想慘了,這下他更加不肯走了。
誰知她又料錯了。但見他先是一驚,隨即一個踉蹌,退開幾步,那秋水般的明目頓成死灰之色,慘笑道:“好…你果然是不肯原諒我。”
她還沒明白過來,只覺眼前白影一掠,眼前人已消失無蹤。唯有那盞房燈,還在那裡因風搖曳個不停。
從太子賓客到神武軍副將,再到威武大將軍,直至官封太子太傅,外人看來,杜長卿果然是少年得志,平步青雲。
無論是父族的杜家,還是母系的謝家,都是一般百姓無以企及的豪門望族。口銜金匙而生,盡享榮華,該是順理成章的事罷。
母親是謝家長女,雖然算不得美麗,端莊賢惠,世稱賢德。可惜沉痾難醫,生下長卿後,便一直纏綿病榻。三年後,其父應其母所求,續娶謝家么女,不久亦誕下一子,即是杜少華。
長卿七歲之年,謝氏終告不治。無論幼子如何哭天搶地,均不能拉回生母亡魂。一夜之間,杜長卿便從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年,變成沉默寡言之人。
庶母性情溫柔,學富五車,待長卿猶如己出。但杜長卿總難忘父親唯獨在小姨面前,才會笑容自然綻放,與對母親,簡直判若兩人。少年心底,總以為這跟母親抱病而亡,必然有所聯絡,所以總不能釋然,待少華,也總是淡淡的,但心底,卻將這唯一的兄弟視若珍寶。
杜子錫從來與這個長子比較隔膜,什麼事,都不曾讓他操心,他只需負責延請西席,尋覓名師。誰能想到一個少年有這般毅力:三更即起,熟讀詩書兵法;炎炎夏日,立身荷塘,任憑汗流浹背,練劍不止;大雪紛飛,不減其行。直到他投筆從戎,被太子賞識,杜子錫才發現,這個兒子,早就在他不知不覺中長大成人,就像一柄寶劍,在鞘中鏗然有聲,等待出鞘之時。而他,果然也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保得大唐江山千秋萬代。但其人在,胡馬皆望風而逃。正如其所願:一朝長纓在手,管叫四方授首。
而杜少華生性卻與兄長截然不同,他承繼了其母的多才多藝和溫厚,對仕途毫無興趣,未免叫從來壯志凌雲的兄長失望。但杜少華不欲違逆大哥,所以一直跟隨左右,因其天資聰穎,倒也堪稱可造之才,亦得皇家賞識不已。
如果未曾遇見慕容楚楚,照此下去,那兩人既是大唐棟樑之才,必在朝堂各放光彩。
鳳凰將軍育有一女,本非奇聞。但據說其精通音律,演奏之時,萬物生輝,有鳳來儀。這種荒誕之說,杜長卿當然置之一笑,然杜少華卻動了心,混入將軍府,想看個究竟。
也不過一面之緣,便將終生交付。杜少華在將軍府樂不思蜀,遲遲不歸。母親幾番來催,均不得要領,一氣之下,舊症復發。而杜少華猶在將軍府痴痴迷迷,不知今夕何夕。
杜長卿如何能夠容忍,便闖入將軍府尋人。他哪裡知道,一段前生孽緣,便在今日拉開序幕。
世有傾國傾城,原非誑語。鳳凰將軍府,絕世有雙姝。
然則美女,在熟讀史書的杜長卿眼中,無異洪水猛獸。妹喜亡夏,妲己亡商,褒姒烽火戲諸侯,無一不是紅顏禍水。所以看到絕代佳人,又將其弟迷得神魂顛倒,杜長卿第一反應,是厭惡。
杜長卿理想中的妻子,大概猶如亡母,方正賢淑,相夫教子,舉案齊眉,人生至樂。
然而緣份難料,世事無常。眼前人與他糾纏終生,叫他無論如何抗拒,一顆心還是不知何時失落而去,再難揀回。明明是一刻都不叫人消停的天生妖孽,就是能夠叫人願為之生,願為之死。而他的人生,在這裡失去掌控,從此情海生波,驚濤駭浪,永不停歇。有情皆孽,有愛皆苦!
紅樓隔雨相望冷(五)
梵歌高唱,如來寶相莊嚴,含笑俯視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