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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邊說邊嘆氣,謾罵那個婦人不講理。
鳳川連忙讓老伯回憶,當日婦人身旁的丫鬟模樣,老伯年歲大了,只記得約六七個丫鬟,她們都身著亮色羅裙,至於長相記不得了。
夏夫人的屍體聽說在夏府裡,若是能看到屍體,或許會得到更多想要知道的事。
“裕哥哥,你著急回鋪子嗎?”
任永裕搖頭,她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接著回了鋪子,換了男裝,幞頭姬於頭上,兩人帶了一些銀子前去夏家。
夏家門庭廣闊,前來參加葬禮的人絡繹不絕,門口的奴才沒有詢問身份,鳳川與任永裕低著頭進入其中。
寒暄的話滿院子飄蕩,夏老爺嗚嗚痛哭,見客人來才勉強的點點頭,丫鬟們也跟著哭喪,一雙兒女更是叫喊娘死得冤枉。
“這些人,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任永裕看著鳳川,一時間無法回答,只是唉聲嘆氣。
他,無奈,她過於善良和感性。
她,難過,人間的情誼過多渲染變成了假意。
兩人悄悄溜進靈堂,鳳川自從開了探館,不止一次看屍體,噁心、醜陋,她也漸漸習慣了這些。
044 胭脂罪(四)
兩人默默低頭裝作哀悼,鳳川心想要想辦法將周圍的人趕走才是。
來探望的賓客都在夏老爺屋子裡,靈堂裡只有一個丫鬟跪著燒紙錢,夏夫人的女兒倚著窗子哭泣,嚶嚶做聲,旁邊幾個奴才正在搬著東西,放入火盆。
鳳川心知,這些人是趕不走了。
她轉過頭,看著夏家小姐,道:“夏小姐節哀!”
“你是?”
“在下是夏夫人遠方的親戚,若是按照輩分來,你倒是要稱我一聲哥哥。”
夏小姐正值豆蔻,心無城府,乖巧的喚著鳳川,又想起了娘生前的模樣,滴滴熱淚滑過臉龐。
“姨母離世,你要節哀,我倒是想看看姨母是因何而死,可以嗎?”
這……
夏小姐猶豫了,家中事宜,爹爹說的算,她做不了主。
鳳川對著夏小姐說,自己並無她意,不必驚動姨丈,又唸叨姨母正是享福的時候,就這麼走了,會去自己無法跟爹孃交代,夏小姐也就同意了。
經她同意,鳳川方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夏夫人的屍體很完整,身上並沒有過多的傷痕。鳳川輕輕掀起她的袖子,手上也沒有傷痕。
“娘是被勒死的。”
夏小姐開口,鳳川忙用手押著她的衣領,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
這條勒痕很清晰,而且很細,成滾圓狀,而現場留下的慕掌櫃的碎花布口袋的袋子質地柔軟,若是用其勒死,應出現摺疊狀勒痕。
按道理說,若是一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勒住了脖子,她一定會下意識伸手抓兇手的胳膊或手臂,那麼她的手指甲裡一定留有皮屑。
鳳川仔細的端看,夏夫人的指甲裡很乾淨,沒有一絲皮屑,甚至連泥土都沒有。
難道說……
她輕輕翻看了夏夫人的眼睛,終於明白了什麼。
若是活人被勒死,眼角一定會充血,而夏夫人卻沒有,看來她是被人害死後才偽造了被勒死的假象,那麼真正致命傷又是什麼呢?
夏小姐看著鳳川的表情,察覺不對。
“孃親的死有什麼問題嗎?”
鳳川不語,開始打量這個夏夫人。
她臉色並無淤青,眼底顏色正常,並不是窒息而死。
她身上的並無明顯的傷痕,一定不是外傷所致。
鳳川突然注意到她的頭髮,髮釵是歪的,難道說……
她伸手,誒呦了一聲。
“怎麼了?”夏小姐驚訝的看著她。
她端著手,手指上頓時冒出血珠。
剛剛她清楚的記得碰到了一個針狀物。
任永裕有些擔心,奪過她的手,心疼的看著,連忙用嘴將她手上的血吸出來,擔憂道,不知這東西會不會有毒。
他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剝開夏夫人的髮髻,剛剛鳳川伸手的位置上果然有三根花針。
“原來夏夫人頭上中了針,這或許是她的死因吧。”任永裕輕輕的嘆著。
鳳川顧不得手上的針,忙低頭看著,這幾根真並非繡花針,而是長的醫館中的花針。
夏夫人那日一定是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