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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伕人知道老爺趕來了內宅,定是有正事要和月知文商談,現在京中形勢微妙,他們這對未來的翁婿是要好好地商量一番的。司馬伕人想著,善解人意的拉起了自家女兒,笑著說,“我們不再這裡妨礙你們了,玉兒咱們走,娘幫你去挑挑花樣子。”
司馬玉聞言,戀戀不捨的瞥了月知文一眼,又嬌羞的低下頭,就是不肯跟著母親出去。
月知文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該和司馬炎好好的談談條件了,他鳳目流轉,對著司馬玉微微點頭,柔聲說,“玉兒,去吧。”
司馬玉心中總然再是不願,還是在月知文和父母雙親大人期待的目光中站起身來,被司馬伕人趁勢扯著袖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看著戀戀不捨的司馬玉的背影,月知文心頭五味雜陳,司馬炎也是面色陰沉不定。
待司馬玉母女的身影遠遠的不見了,司馬炎和月知文翁婿二人還是挪到了內書房,兩人分賓主落座,司馬炎吩咐人上了熱茶點。
“知文離京這段時間,朝中諸事辛苦岳父大人料理了。”月知文喝了口熱茶緩了緩氣,首先打破了沉默,鄭重地道謝。
“殿下和玉兒馬上大婚了,老夫辛勞一點,也是為了玉兒,應該應份的。”司馬炎收起了面對司馬玉時的一臉慈愛的笑容,語氣淡淡的一語雙關地說。
月知文察言觀色,聽話聽音,知道司馬炎的條件已經明白的開出來了,他心中暗自誹謗,這個老狐狸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月知文眉峰一聳,故作為難得說,“可是先皇新喪,孤此時大婚恐惹人閒話,被天下臣民恥笑,後世怕也是一筆罵名,對玉兒的清譽也是有損的。”
司馬炎對這月知文樣的擔心,卻是早就胸有成竹,他淡淡地一笑,緩緩地說,“陛下駕鶴西去之前,一直放心不下殿下們,曾叮囑老臣,一定要看著他的皇子們先成家後立業,太子帶著元妃一道登基稱帝,方可繼承大統,也傳頌一段佳話。至於天下萬民的悠悠眾口麼,”
司馬炎說著抬起頭來,緊盯著月知文那雙漂亮的鳳目,感慨的繼續說道,“先帝叮囑密不發喪,就是為了給下一代帝王登基前大婚準備出時間的,先帝為殿下們想得何其縝密周到哪。”
司馬炎一步一步說的滴水不漏,卻是說得殿下們,而不是殿下,這警告的意味很濃。因為不管哪個皇子登基,人家的女兒司馬玉師要作為太子元妃繼而元后的,你月知文不答應,還有一個月習武呢。
月知文生就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又在皇宮中爾虞我詐的歷練多年,怎會聽不出司馬炎的話中之話。只有此時立即娶了司馬玉才能徹底的說服司馬炎,但是,他一想到綺羅生死未卜,月知文的心就一陣絞痛,本能的推脫著,“父皇剛去,即使天下臣民不知,孤卻是明白的很,先帝體恤兒子,但是為人臣為人子的也要孝父尊君,剋制自己的兒女私情的。”
“先帝為帝幾十年,月國社稷傳承大事自是放在他老人家心頭的首位,他為人父的才會如此犧牲,成全了新帝。現在,遵旨行事就是殿下對先帝最大的孝心了。”司馬炎毫不似弱,擲地有聲的說著。
說完,司馬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月知文幾眼,然後耷拉下眼皮,拿起面前的熱茶,掀開蓋碗,吹去根根直立的茶梗,緩聲問道,“殿下如此推諉,莫不是傳言屬實,是對先皇后娘娘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聞言,月知文的手一抖,司馬老狐狸這麼直白的把話說了出來,怕是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傳言而已,如果一個處理不慎,不但連累了綺羅,讓她攪進更危險的境地,而且自己榮登大寶之事也生了莫測的波折,之前在司馬相府後院演的那場戲就白費了功夫。
莫不如先答應了與司馬玉大婚,過了這一關再說,一旦坐穩了帝位,天下盡在掌握,再妥善的安置了綺羅也可作為補償了。現如今,先不論穆家要拿她做些什麼文章,她頂著一個先皇后的名頭,自己也說服不了群臣,堵不住天下萬民之口,把她直接封為新後的。只要自己與司馬玉完成了大婚,穆家手裡的綺羅,危險也少了許多了。
前思後想,月知文心中想得明白,理智佔據了上風,腦中卻一陣疼痛,綺羅那張清麗脫俗的臉越來越模糊,他破天荒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維持了腦中的清醒,面上浮起恭順的笑容,“既然先帝如此成全,岳父大人又做了完萬全的準備,孤怎麼會妄顧聖命,又辜負了老相國的好意呢。”月知文口不對心的說著,又是輕輕一拱手,“至於那些市井升民的無稽之談,睿智如岳父大人,怎會輕信了呢。”
司馬炎滿意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