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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衛和江嫣一起走在雨中,暮春的風把殘紅吹落了一地,肥了芭蕉,瘦了桃花,敗了杏花,傷了春心……
風鑽進領口,有些微冷,周衛把傘向江嫣方向偏了偏,小雨飄落在周衛的肩頭,江嫣的眼角紅潤,看著前方,心中卻是像這場春暮的最後一場雨,下在了心中,冰涼了全身。
“這場雨好涼啊。”江嫣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被裙子遮住的布鞋,上面寫滿了傷心。
“是啊,這場雨真的好涼,已經快要入夏了,這個春天總該留下給我們一些懷念的味道吧。”
“有時候分別時,總是需要用力些,再用力些,因為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可能就是永遠吧。”
江嫣踮起腳尖,用力咬住周衛的唇,用力咬下去,眼淚卻從自己的臉頰上止不住的流下,用力不讓自己哭泣,可是眼淚還是像絕了堤的海,拼命的流下來。
嘴中喃喃道:“多希望你會答應,我希望了那麼久,我在之前就已經猜到了結果,可是我還是想要試試,萬一你答應了?萬一你心中有我,萬一……有那麼多萬一,哪怕其中有一個理由多好,可是我每次從你眼中都看到另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是那麼安靜,就像是一張白紙,沒有一點摺痕,沒有一點墨跡,可是我已經在這怡紅樓中沾染了不好的氣息,我擺脫不了的,就像是我喜歡你一樣,就像是著了魔……”
周衛站在雨中,手中的白傘落在江嫣身上,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嘴唇流出的鮮血,像是雨後紅塘中的一點紅蓮,慢慢散開。
當你喜歡這別人時,殊不知,在一個下著雨的夜裡,還有一個女孩子瘋狂的喜歡著你,喜歡這你的全部,你佔據了她的全部世界,她的世界是那麼小,只有一個小小的你,可是你卻是他世界的全部。
“對不起,痛嗎?”江嫣兩眼淚雨朦朧的看著周衛,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欺騙你,我怕欺騙了你的感情。”周衛手撫摸著江嫣的長髮,心中滿滿的是不捨。
“你為什麼不騙我,哪怕是騙我也好,別再說下去,別說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別對我說一點感覺也沒有,別說我只是一個路人,哪怕我是你世界中的配角也好,只要別忽略過那好,我只想在你的世界輕輕走過,走過,然後告訴你,我喜歡你……”江嫣哭道,只是眼睛卻緊盯著周衛,就像是最後一眼,好像最後一眼之後,這個面前的人就會消失。
總是有些配角被一次次的忽略,無論他們的喜怒哀樂都不會影響主角的快樂,無論他們的生死,都不會改變主線的改動,就像是一張白紙上用彩色筆畫的彩邊,可有可無的,是那麼的簡單,就像一個被風帶走的歲月,誰會在意那些被風化的蓮花,他們被風吹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周衛看著江嫣,眼角流下淚水,看到江嫣,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喜歡著一個像這場春雨的女孩子,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名字中帶著雨字,還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場雨,在下過一場春雨之後,消失不見,只是你還能在這街頭,在這河床上,在這門前,在這做城市中,還有他的一切。
彷彿她存在各個地方,當你想要忘記時,總是出現在各個角落中,讓你腦海不斷重複著,可是當你要全力想要抓住她時,可是,她卻又消失不見。
……
周衛站在街上,望著遠處迷濛的水汽,彷彿把自己置身於一片沒有天際的雲層中,溼潤的空氣在面前湧過,眼角不覺得溼潤起來。
溫潤的雨季像是沒有預兆,又像是提前打過招呼一樣,飄忽而來,沒有半點懷疑,沒有半點猶豫,說下就下的雨,沒有一點的提醒落在周衛心中,下滿了一心。
江嫣已經回去了,有她的姐妹們,或許她應該好好安靜的想一想,這樣也是好的,畢竟自己對小雨太放不下,欺瞞江嫣又不是周衛能夠做到的。
撐起白色雨傘,風驟然緊了,雨突然下大了,手中的紙傘被風打散,周衛急忙向街口那間書畫店跑去。
“葉大叔的書畫店。”周衛輕聲唸到,就像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個書畫店,就像是第一次見葉小雨時的場景,都是下著一場雨,都是在這樣的一個黃昏,那時的街上沒有行人,可是時間都已不對了。
現在沒有人敢走進這家書畫店,這裡就像是一個受了詛咒的地方,因為這裡是公主住過的地方,這裡是曾經皇上親妹妹生活的地方。
周衛站在屋簷下,風把雨水帶進來,落了周衛一身。身後是冰冷漆黑的門窗,裡面沒有半點氣息,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人出現過一樣,周衛不知道自己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