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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弘安淡淡笑道:“祖母,不打緊,便讓二叔往下說吧,他總有他的道理。”
柯懷祖嘆息了一聲,一副惋惜模樣:“弘安向來是懂事的,很是深明大義。他若真的是咱們柯家的長子嫡孫,那才是咱們柯氏一族的福氣!”他連連搖頭,“也不至逼迫著咱們為保全柯家的基業,走上這條分家的路!”
柯仲賢滿面疑惑道:“如何弘安不是咱們柯家的長子嫡孫?”
柯懷遠冷眼瞪著弟弟,譏誚道:“我向來只知懷祖你是個穩重人,從來不曾見過你這副居心叵測的模樣,滿口荒唐言越發說得順口了,倒也不怕惹來非議,招致禍端?”
柯懷祖似無意理會他這番話,自顧自回大伯公道:“伯公這句問得好,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我雖是得知一二,但也不是全部,要說妥當的交代,還須由大哥自己來說清更好。”
柯懷遠和苗夫人聽他說到“得知一二”四字時,不由神色有變。苗夫人看了丈夫一眼,略一沉吟,抬首對柯仲賢道:“今日所在諸位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有些話,原是該對家人開誠佈公地好好說清才是,只是老爺心裡有他的顧慮和不得已,有些話,若讓他親口對大家說出來,亦是為難。”她顯出幾分難色來,“畢竟事關弘安生母的清譽,逝者已矣,怎麼好讓先人不安?”
座上兩位耆老的疑色更重,正欲追問之時,容迎初便淺淺笑道:“有些事大老爺是難以宣之於口,不過今日二老爺勞師動眾地請了各位齊聚一堂,不就是為了給大家一個明白嗎?既然如此,大太太不妨替大老爺把該說的都說出來吧。”
眾人沒料到容迎初竟會這樣說,唯有柯弘安仍舊是好整以暇地捧茶喝了,閒閒如作壁上觀。
苗夫人眼光別具思慮地在他們夫妻二人身上盤旋片刻,方才道:“我一心想著要保全大姊的聲名,既然弘安為親兒也不甚在意,那我只好勉為其難。”她一字一句清晰道,“弘安確非老爺的親兒。”
在座眾人有首次聽聞此事的,均大驚失色,面面相覷。柯仲賢與柯仲保二位難以置信地相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怎會如此?”
柯懷遠靜靜地坐在那兒,嘴角微垂,面色灰敗,由始至終不發一言。
苗夫人眼睛微微泛紅,似有無限苦楚:“大姊鑄成如此大錯……罷了,我實在不忍再揭舊日瘡疤。我把真相說出來,也只是為了告訴二叔,弘安非柯家血脈沒錯,但咱們並不能為了這個就要鬧到分家的地步,這老祖宗還在呢,老人家不就是盼著闔家團圓、齊齊全全嗎?我們為人兒女的,怎可為了一己私利,就要把家弄至四分五裂的?”
柯老太太聞言,悽愴地笑道:“闔家團圓,齊齊全全,這話說得好。這十年來,我心心念念盼著的,不就是一個團圓齊全嗎?可是我盼了一年又一年,總也難盼到一個真正的團圓齊全……”她悵然看看柯懷遠,又看看柯懷祖,語意越發苦澀,“懷祖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你雖回來了,卻又是巴望著要走。從八年前你離家開始,就沒想過要再回到這個家裡來,是不是?”
柯懷祖心下湧起一股辛酸之意,強自鎮靜道:“娘這話說的,著實是不明白兒子一番心意了。兒子想要分家,並不是不要這個家,恰恰相反,兒子是想保全這個家。大哥糊塗了這麼些年,我可不能還如此糊塗下去,分家不僅能使家族產業更興旺,還可趁此讓並非柯家血脈的人體體面面離開柯家,不使柯家家聲受損……”
“二叔說的這些,不外是想說,因為弘安並非柯家血脈,所以才要分家,是嗎?”柯弘安擱下茶盞,從座上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若弘安能證明,指我非柯家血脈的一切言辭都是包藏禍心的陷害,二叔可能答應我,再不提分家之事?”
他此言一出,這邊廂陶夫人不由愕住了,柯懷祖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瞥他一眼;那邊廂柯懷遠眉頭一蹙,目帶沉痛地望向他,面上的陰雲更甚。苗夫人眸光一轉,眼角眉梢間蘊上了一層冷冽。
容迎初亦站了起來,與夫君並肩而立,面上依舊盈盈含笑:“二老爺一心想著要維護柯家產業不外落,若相公非柯家血脈一說被攻破了,自然是不會再糾纏於分家一事了。這樣一來,也可以達成老太太所願的團圓齊全了!”
柯弘安也不等柯懷祖回應,徑自把夏風喚了進來,附耳小聲吩咐了幾句,夏風知意領命去了。
陶夫人耐不住揚聲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這還能有假的嗎?若真是假的,這十年裡你怎的也不來證明?倒在這個分家的當口才來證明,可見也是存心要佔著柯家的大好傢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