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風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時難以接受,也是有的,我出去跟他好生說說,他自會明白過來,你不必擔心。”
容迎初仍是憂心不已:“可是……”
“你們誰也不必出去,我替弘安去。”一個低啞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柯弘安和容迎初循聲看去,竟見柯懷遠腳步沉沉地走進屋裡來。
“韋英既然要一命償一命,那便取我的命吧。”柯懷遠的模樣在這一日似乎蒼老了許多,兩鬢的白髮全都出來了,面容亦是憔悴非常,但語意卻很是堅定。
柯弘安平下了心頭的訝異,冷淡道:“你要替的人,不是我,請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假慈悲。”
柯懷遠心中揪痛難禁,啞聲道:“弘安,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昨晚上,我一夜沒睡,腦子裡全是這十年以來,你我父子之間發生的事……”
“你才一夜沒睡,可知我這些年來有多少個夜晚不能成寐?”柯弘安心底積聚已久的悲怒怨憤此時如找到了釋放的缺口,“當年我親眼看著姓苗的給我娘喝毒藥,我想救娘,是你,是你一手將我趕出去,你那張可怕的臉,我永世難忘!難道你不知道,從那一刻開始,咱們便再沒有父子親情可言了嗎?”
柯懷遠追悔莫及,泫然欲泣:“弘安,你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我自己,我做的那些混賬事……我根本無法面對……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想你聽我這一次,讓我代你去面對韋英,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娶宛秋過門,他要殺要剮,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柯弘安譏誚一笑,道:“如果錯殺宛秋的人不是苗氏,而是別人,你還會如此義無反顧嗎?你說得對,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不管你做什麼,即便你賠上性命,也抵償不了我娘所受的冤屈!”
柯懷遠的目光黯淡得再沒有了生氣,他囁嚅片刻,終是未能成言。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遲緩地轉過了身,腳步蹣跚地往外走去,身影益顯佝僂蕭條。
待得柯弘安來到大院中,就要往府門外而去時,守在路上的王洪快步上前道:“大爺,你果然來了,老爺讓我在這裡候著,若是看你出來,便把你攔下,讓你不必到外頭去見韋將軍。”
柯弘安冷下臉來:“韋將軍一事總要有個了結,難道我還能像他一樣,躲上一輩子嗎?”
“老爺已經在外頭與韋將軍說話了,他不想你擔心……”王洪話音未落,便聽府門外傳來一聲驚呼:“老爺傷了!”王洪聞聲,臉色一沉,急忙往外奔去。
柯弘安心下猶疑,快步來到了府門前,卻見柯懷遠竟倒在了血泊之中,王洪及一眾家僕正神色慌張地將他扶起,韋英則手提著銅環大刀站於一旁,刀刃上清晰可見一抹鮮血。
柯懷遠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睛,看到柯弘安在身邊,一下急得胸口不停起伏,含糊道:“不……不要傷我兒子……不要傷我兒子……”他十分擔心,勉力掙脫了王洪的手,一下撲倒在韋英跟前,道,“我已經受了你一刀……是還給你女兒的一刀……殺你女兒的人是我內子……與弘安無關,求你放過……放過弘安……”
韋英本意並非要傷及柯懷遠,可適才拔刀之時,柯懷遠一個閃身上前正正撲在了刀口之上,事發突然,他也是始料未及。柯懷遠畢竟是朝廷正二品大員,如今在自己的刀下受傷,他心下遂有了顧忌,正自猶豫間,只見柯懷遠又掙扎著挺起身,口中道:“我來給你償命……”竟意欲再次撞上他的刀口,韋英不由一手收起大刀,狠狠瞪了柯弘安一眼,飛身上馬道:“咱們走!”
看著韋英一行人遠去了,柯懷遠方放下心來,整個兒癱倒在地上,胸中的鮮血汩汩湧出。王洪等人驚得趕緊抬他進府,一面讓人去請大夫,一面急著上前去給他包紮止血,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柯懷遠漸漸陷入了昏迷之中,口中如夢囈般喃喃著:“弘安……弘安……”
柯弘安木然片刻,靜靜站住了腳步,目視著眾人將父親抬往了屋內,眼前浮現的是那一年院試過後,父親歇斯底里地將他的書卷全數撕成碎片的模樣。
他六歲那年,父親還是疼愛自己的父親,他抱著頑皮的自己,慈祥地說出:“打在兒身,痛在我心,安兒懂事,不用打罵,他會知道分寸,我的孩兒,我相信他……”
“我不需要你用功,我不需要你光宗耀祖,你什麼都不要做,你也不配做!”同樣是父親的那張臉,可以是萬般慈愛,也可以是猙獰可怖,“你不要再去考科舉,我柯門用不著你這樣的孝子!”
至今仍然記得,那一雙手所下的狠勁,是不帶任何感情與鬆懈的。母親被毒害的那一晚,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