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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首的說教,心情更加複雜。
陛下對父親有知遇之恩,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他卻偷偷離京,他老人家自然難堪內疚。
劉緒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失大丈夫的磊落,可是安平殿下的風流名聲已不是一日兩日,當初國子監裡的同窗被她調戲過的大有人在,誰說起來不掬一把辛酸淚?
他自問能文能武,期盼著他日能入朝出仕,建功立業,實在不願屈於此等離經叛道的女子之下做什麼駙馬。可陛下剛才一連串的問話還在耳邊迴響,言辭之間對他讚賞不斷,更是一口一個“慶之”叫的親切,讓他心裡一陣接一陣的緊張。
不會真的要選他吧?
許久過去,殿門終於開啟,一人被攙扶著走了出來,一身月牙白的織錦雲紋袍,身材修長。許是出來得匆忙,一頭烏髮只是隨意地在腦後繫了一下,眸光半斂,幾乎半邊身子都倚在隨從身上,一步步緩緩地移了出來,福貴公公在一旁小心地虛扶著。
是與他一起受召入宮的齊遜之。
劉太傅與齊大學士分別是當年同期科舉的榜眼和探花,私交甚密,子女之間關係也不錯。齊遜之年長劉緒幾歲,雖身有殘疾卻性情溫和,勤於學習,是以劉緒對其頗為敬重,一直以兄禮待之。
此時見他出來,劉緒舒了口氣的同時已快走幾步迎上前去,抬手托住他的胳膊:“子都兄,一切可好?”
其實他想問的是陛下對他的態度,但因一向不善言辭,此時又心急,出口便成了這樣的問題。
齊遜之抬眼看向他,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染滿笑意:“慶之似乎很緊張?”
劉緒嘆了口氣,礙於福貴在場,只是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
齊遜之低笑了兩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慶之,看開點吧……”
“……”劉緒瞬間欲哭無淚。
所以說他是註定要成為安平殿下的人了?
他僵直了身子,身形一下子變的孤寂落寞。於是安平到時便恰好看見那一抹湛藍的身影和一張憂鬱的側臉。
因年齡關係,劉緒與齊遜之相比,稍帶一絲青澀,又因身體之故,比他多出一分陽剛。但其實他的相貌要更讓人印象深刻,因為齊遜之宛若平靜無波的江河,叫人注意更多的反而是他難以捉摸的氣質,而劉緒的相貌則仿若初升朝陽般耀眼奪目。
奈何這樣的好相貌卻配了一副沉悶的脾性,否則定會迷醉不少閨閣女子的芳心。也因此,雖然生得俊俏,卻很少有人以容貌稱讚劉緒,因為他總讓人覺得不易親近。
顯然安平沒這自覺,反而相當直接且熱情地對他進行了讚美:“哎呀,這位就是劉太傅家的公子?好相貌啊……”
劉緒沒來由地抖了一下身子,轉頭看去,就見一名女子穿著雪白的朱子深衣大步走了過來,寬袍綬帶的裝束隨意無比,若不是整齊綰著的髮髻,可能連同性別也被一齊淡化了。
她的相貌承自母親,那雙眼睛卻是與父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深邃悠遠,特別是笑時,更是生動。彷彿是出自一種習慣,微帶輕佻,自她眸中蔓延開來,便叫人明明白白地覺得那是一種……調戲。
劉緒實在不是個情緒外露之人,否則此時就是立即扭頭離開也有可能。更何況齊遜之已經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讓他想溜也溜不走。
那兩根修長的手指在他腕間輕輕捏了一下,劉緒一愣,抬眼看向齊遜之,就見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他皺了一下眉頭,終究還是不甘不願的站正身子,朝安平行禮:“參見殿下。”
安平笑眯眯地要上前來扶他,一眼看到他身後的齊遜之,頓時止住了步子。
沒人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就知道眼前安平殿下的臉色忽然就變得悽哀起來,下一刻已經幾步衝到了齊遜之跟前,扶著他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啊,子都,你怎麼來了?現在腿沒事了吧?當初都怪本宮,都怪本宮啊……”
包括劉緒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了,只有福貴在一邊抽了抽嘴角,默默望天。
齊遜之臉上笑意加深,眸中卻寒光閃爍:“喲,殿下原來還記得我啊?”
“啊,子都,你這是什麼話?本宮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快讓本宮瞧瞧你的腿,沒事了吧?啊?”安平一臉關切,努力從眼中擠出兩滴眼淚失敗後,轉頭朝福貴大聲喊了一句:“去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叫來!”
眼見情況愈演愈烈,齊遜之終於從安平手中抽出手來,拍了拍她的手背:“殿下不必如此自責,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