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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回宮妃名冊,深覺穎妃不敵慶妃,看來,容嬪、忻嬪到了晉位的時候了。
父女再見面
自舒貴妃降位禁足,宮裡如今是慶妃、穎妃兩妃並立,而最得寵者卻是容嬪。鍾茗對此局面很是滿意,乾隆卻因舒貴妃之事很不高興,他原本打算去遊圓明園的,但天下士子面前,他已作出一副仁君之狀,總不好小老婆剛弄死了宮人他就跑出去尋歡作樂,圓明園之行暫且放下,改為進駐西內避暑。
西內很近,搬家不用費什麼大事兒,就是偶有一兩件漏帶了的東西,也能立時著人取了來。這次避暑並沒有出現一片忙亂的景象,倒是另有一件事需要先辦妥——鍾茗召齊了宮中諸妃、嬪、貴人、常在、答應等,都恭敬地站著,仔細聽了乾隆的旨意。上面乾隆的旨意寫得苦口婆心,下面聽的人心中各有所思,當然有人自我警醒萬不能鬧出人命來,或者說,想整死人也不能用這麼明顯的方法。更有人悄悄地打量著皇后,見那個明黃色的身影依舊站得挺直,渾身滾著肅殺。不管妃子們如何想,鍾茗卻是一面聽一面想笑,乾隆狠狠地表白了一番他的仁慈,以證明舒嬪只是個案,大清的統治階層還是非常寬和的,宮裡並不是時時草菅人命的,要後宮諸人引以為戒,云云。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乾隆這樣的人,權當看乾隆演戲了。
聽完了乾隆的表白書,諸人還得跟著表態,表示以後對宮中使喚人等按規矩行賞罰、不草菅人命、不濫用私刑。鍾茗還要以皇后的名義,奉皇太后之命,下一道懿旨,約束宮中諸人,還要命諸公主、王府福晉、皇王福晉並其餘內外命婦,治家務必不能狠毒。一番表演過後,才捱到了去西內消暑。
偏生這消暑也消得不甚安生。
以當年乾隆對香妃之寵,寶月樓佔著西內最好的風景,容嬪錯眼就看到這座帶有迴風的建築,有無限感慨。她愣神的功夫乾隆的眼風已經掃過來了,順著容嬪的目光一看,他也看到了這座風格明顯不同的建築。乾隆的臉刷地沉了下來,容嬪很快就回過神,看到了乾隆的表情,心裡頗不自安,忙用話遮過:“再遠點兒就是回子營了呢,似乎都能聽到誦經聲了。”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乾隆的遊興就減了五分。昔日紫光閣成,他賜宴的時候就刻意迴避著看寶月樓,今天不幸又看到了,乾隆只能嘆自己倒黴了。鍾茗是知道內情的,只作什麼也沒看到,向乾隆請旨去老佛爺跟前說話去了。
乾隆這天晚上誰的牌子也沒翻,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臨近海子,本是清涼之所,他越想越覺得燥熱,最後索性爬起來往寶月樓而去。到了寶月樓,才發現這地方與記憶中的有所不同,高無庸倒是知道一二,覷著乾隆的臉色,小心地道:“這還是老佛爺七十聖壽的時候,宮裡修葺宮室,順手就一塊兒修了的。”
寶月樓雖還是迴風,內部格局、陳設早已改變,格局磊闊陳設大方,看著心情倒是舒暢了一點兒。乾隆舉步進來,本已作了惆悵感慨、糾結苦情、睹物反省的準備的,猛一看眼前景象倒錯愕起來了。香妃的痕跡被抹得一乾二淨,乾隆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來,月光朗朗透窗而入,乾隆釋然了。誰沒個失了心竅的時候呢,朕才不過失了這一次手,而且朕已經醒過神來了,不是麼?
老佛爺聞說乾隆去了寶月樓,臉上就有點兒變色,這天早上對容嬪也就沒那麼親切了。到乾隆下朝,過來跟老佛爺說寶月樓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賞給容嬪的時候倒把老佛爺嚇了一跳,生怕乾隆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乾隆先對容嬪道:“你在宮裡住著也不習慣,先前位份不夠,不好為你破規矩,如今你也是有寶冊的人了,也當得獨居一宮。你去收拾你的東西,去木蘭前就搬進去罷!”
容嬪小心地應了,不安地回去打包東西去了。
老佛爺這才對乾隆道:“皇帝,你這又是為什麼?”
“不過是想明白了點兒事情,讓皇額娘操心了,是朕的不是。”
老佛爺抽抽嘴角,不敢硬問了,等乾隆去前頭批摺子去了這才把鍾茗叫過來問話。鍾茗也是一頭霧水,婆媳二人面面相覷,只能互相提醒著這幾天小心觀察一下。觀察再三,直到合宮裡開始打包行李往木蘭去,也沒見乾隆有什麼不妥,婆媳兩個這才放下心來,或許皇帝自己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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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木蘭之行鍾茗照例一同去了,與以往每次一樣,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去得次數多了,新鮮感就少了許多,權當是關在宮裡許久之後的一次長途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