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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這是什麼曲子,夜天湛只是笑而不語,目光投向高遠的天。
然而在夜天湛大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那首曲子,確切地說,是再未見夜天湛的玉笛。
她很懷念那笛聲,後來靳慧告訴她,那是一首古曲《比目》。
待黃文尚離開,卿塵覺得有些累了,重新靠回火盆前靜靜翻看一本醫書,卻見殷採倩欲言又止,她抬眸以問。
殷採倩猶豫了一下,問她道:“我聽說你的醫術很好。”
卿塵點頭:“還好。”說話間眸色靜澈,帶著淡定的自信。
殷採倩睫毛微抬:“那你有沒有好些的傷藥?”
卿塵似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你想給鄭召他們治傷?”
殷採倩點頭,頗有些懊惱:“我並不知軍中會有如此重的責罰,是我連累了他們。”
卿塵道:“我已經命人將藥送去了,這個你倒不必擔心。”
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可說,都沉默了下來。卿塵斟酌片刻,婉轉問道:“你此次是私自離開天都的?”
一提到這個話題,殷採倩頓時帶了幾分戒備,不悅道:“我不迴天都。”
“難道你還能此生都不回去嗎?”卿塵目光落回書上,笑說:“殷相豈會不擔憂?”
殷採倩言語冷漠:“他們若還是逼我嫁人,我便不回去!”
這倒和十一的逃婚如出一轍,卿塵抬眸,淡淡一笑:“殷相此舉並沒有什麼錯,你是族中嫡女,也應當多擔待些。”
殷採倩一眼橫來,卿塵不急不徐又道:“當然,我並不想你嫁給澈王。”
殷採倩眼中似是帶出些嘲諷:“族中嫡女,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嫁給湛哥哥,辜負他對你一片深情嗎?”
夜天湛的名字驟然在卿塵心中帶起幾分楚澀,絲絲散開,化做百味紛雜。她半垂下眼簾,嘴角仍舊噙著絲幽長的笑意,說道:“我嫁的,是我想嫁的人。”
“我也只嫁我想嫁的人。”殷採倩未假思索,立刻說道。
“你想嫁給誰?”卿塵淡聲相問,眸色幽遠,略帶一絲清銳,看往她眸心。
殷採倩神情一窒,杏眸略抬,卻在那道從容的目光下立刻避往一旁。卿塵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殷採倩幽幽問了一句:“你不怕他嗎?”
卿塵修眉淡舒,瞭然而澄明:“你怕他。”
殷採倩竟然沒有矢口否認,望向別處的目光透出些迷茫的色澤,夜天凌剛才杖責將士的冷酷不期然浮上心頭。然而她臉上很快出現一抹倔強的痕跡,直言道:“我喜歡他。”
“哦。”卿塵淡笑,不見驚怒:“我不介意你在軍中多留些時日,只要你能違拗他的命令。”她好整以暇地將醫書翻到下頁,容顏淡雋半透在水色微濛之後,如隔了一片琉璃世界。
殷採倩深深呼吸,壓下無端加快的心跳,幾乎有些挫敗於卿塵的無動於衷,心底不由生出些惱意。就在她微覺不快的同時,卿塵忽然抬眸,展開一笑,清流恬適緩過碧野山林,微風帶醉,碧空如洗。
如白雲過境,她的衣袖輕輕一拂,合上手中的書,含笑道:“你不妨多瞭解他,再言喜惡。軍中都是男子多有不便,今晚你便在這帳中歇息吧。”
天幕入夜,冷月半上東山。
夜天凌回到帳中,低頭將落在肩上的輕雪拂去,卿塵正以手支頤看著那張展於案上的軍機圖。
案前燃了熟悉的擷雲香,輕雲出岫,絲縷淡霧在略顯空曠的大帳中盤旋,眷然沉散。
帳外寒光清照,鐵馬冰劍,關山萬里,浸著蒼遠而豪邁的深涼。
這幽長的夜色如同漫漫歲月,流淌於春秋來去,夜天凌已記不清曾有多少個獨宿軍帳的夜晚,此時帳中安然的暖意仍舊多少讓他有些不適應,軍營中竟會有家的感覺,這想法讓他略覺詫異。
卿塵抬頭對他淡淡一笑,他走至案邊坐下,見她眼中略有些倦意,低聲道:“在看什麼,不是要你先睡嗎?”
他身上仍帶著未散的雪意,浸在裘袍中有冰冷的氣息,卿塵微笑道:“虞呈現在急於求勝,已經耐不住了吧,我在想他會自何處攻城。”
近來燕州形勢微妙,頻頻傳出些不利於虞呈的事件。湛王與幽州互通訊息,調兵遣將虛晃一槍,適時讓虞夙次子虞項小勝了兩場兵,推波助瀾。
虞呈這邊開始頻繁調動兵馬,再不復之前一味拖延。幽州大營亦外鬆內緊,嚴陣以待,靜候君來。
那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