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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率精兵十萬阻擊天朝援軍,其中不乏數一數二的高手,又豈是那麼容易應付?即便沒有這十萬大軍,自薊州至雁涼也頗費時間。不過比起這個,其實我倒更有興趣知道,你當時為何能這麼快便帶兵趕到百丈原?”
若非當日路遇遲戍,趕抄捷徑,卿塵與南宮競等亦無法及時增援。遲戍一事乃是軍中禁忌,卿塵只說道:“自薊州到百丈原,不是隻有一條路。”
万俟朔風並未追問,看似漫不經心地道:“湛王非同一般對手,他們倆人早晚還會有衝突,你攔得了一時,難道還能攔這一世?”
卿塵道:“若論漠北的形勢,我自問不如你熟知,但天帝的心思,你卻不會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我不能不管。”
万俟朔風道:“願聞其詳。”
卿塵輕輕伸手,一片飛雪飄落指尖,轉而化做一滴晶瑩的水珠,她薄薄一笑,說道:“天帝心中最忌諱的便是手足相殘、兄弟牆鬩,他可以容忍任何事情,卻絕不會允許此事發生。他們兄弟若有任何一人死在對方的手中,另外一個也必將難容於天帝,所以他那一劍,我是一定要攔的。”
万俟朔風神情似笑非笑,語出微冷:“有些事不必親自動手。”
卿塵心中一驚,鳳眸輕掠,白玉般的容顏卻靜然,不見異樣:“你能這麼說,看來我絲毫不必懷疑你的誠意了。”
万俟朔風點頭:“不錯,我踏入雁涼城後,越發覺得此次冒險值得。”
卿塵抬眸以問,万俟朔風繼續道:“夜天凌能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心愛的女人,能為兄弟浴血拔劍,我相信你說的話,柔然永遠是他的母族,而對我來說,他應該也是……兄弟。”他話語間略有一絲蒼涼的意味,似殘冬平原落日,茫茫無際。柔然僅存的一脈孤血,舉目世間,唯有血仇滿身,恨滿心,“兄弟”兩字說出來,陌生中帶著異樣的感覺。
卿塵似被他不期流露的情緒感染,微微輕嘆,稍後道:“我只勸你一句,不要算計他,不要和他以硬碰硬,你待他如兄,他自會視你如弟。”
万俟朔風笑道:“多謝提點。”話音方落,他眼角瞥見一個白點自城中飛起,極小的一點白色,落雪之下略一疏忽便會錯過,但卻沒有逃過他銳利的目光。他眉心驟緊,口中一聲呼哨過後,隨身那隻金雕不知自何處沖天而起,破開雪影,直追而去。
不過須臾,那金雕在高空一個盤旋,俯衝回來,爪下牢牢擒著一隻白色鴿子,正拼命掙扎。
万俟朔風將鴿子取在手中,金雕振翅落上他肩頭。他隨手將鴿子雙翅別開,便自它腿上取下一個小卷,裡面一張極小的薄紙,開啟一看,他和卿塵同時一驚,這竟是一張雁涼城佈防圖。
卿塵沉聲道:“有人和突厥通風報信。”
万俟朔風若無其事地將手中的鴿子反覆看了看,說道:“這正是我想告訴你們的,天朝軍中一直有人和東突厥暗中聯絡。當初玄甲軍攻漠城,轉雁涼,之前便有人將行軍路線透露出去,所以突厥大軍才能這麼順利的阻擊玄甲軍。那日在百丈原,我能分毫不差堵截到你和史仲侯的軍隊,也是相同的原因。”
卿塵眸底漸生清寒,冷聲道:“是什麼人?”
万俟朔風卻搖頭:“究竟是什麼人連統達都不清楚,唯有始羅可汗一人知道。我也設法查過,但此人十分謹慎,我只知道他用鴿子傳信,所以剛才看到有信鴿從城中飛出,便知有異。”
卿塵手中緩緩握起一把冰雪,難怪玄甲軍如此輕易便被截擊,難怪她百般周旋仍迎頭遇上突厥大軍,風雪冷意壓不下心中一點怒火,幽幽燃起。她深吸了口氣,隨即對万俟朔風道:“要查明此人唯有從雁涼城中入手,煩你將鴿子和信帶給四殿下。”
万俟朔風抬眼看了看她:“你為何不自己去?”
卿塵擰眉與他對視,片刻之後道:“這是你取得他信任最好的機會。”她知道万俟朔風不可能拒絕。
万俟朔風果然愣了愣,繼而笑出聲來:“若說你痴,你處處冰雪剔透,若說你聰明,你又真是不可救藥,不知你到底是聰明還是痴!”
卿塵微微轉身,清淺眉目,浮光淡遠,望著細細密密的飛雪,默然不語。
邊城縱馬單衣薄
雁涼行營,万俟朔風入內見到夜天凌,頓時有些後悔挑了這個時候。
漠北三千里冰雪,壓不過周圍逼人的靜,夜天凌負手獨立窗前,一襲清冷籠於周身,寒意深深,望過來的目光隱帶犀利,饒是万俟朔風這般狠戾的人物,與他雙眸一觸,亦從心底泛起十足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