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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反覆覆,終於囚車停下。
她怔怔看著那大大的監斬臺,終於跌坐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聶衛城……”太監尖利的聲音傳得很遠,說了什麼,她統統聽不到,她只流著淚盯著父親蒼老的臉龐,二哥,小哥哥……他們彷彿認了命一樣面無表情。
不,不應該是這樣,不!——聶無雙想要喊,但是喉嚨怎麼也喊不出一句話來。
春日的正午陽光很暖,可是她卻察覺不到一絲絲暖意。
直到許多年許多年以後,每當春日,如果可以她都拒不出門,她怕,她怕這三月的天光揭開她死命壓抑在心底最血腥的那一幕。
“斬!”那張白皙修長的手舉起,又重重落下。她睜大眼睛,眼前一片血光……
……
春雨最是纏綿,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雨水沖刷著青石地面,紅的血絲絲縷縷,滲入地面,了無痕跡。
她坐在雨幕中,彷彿傻了,呆了。天色已經黑透,所有的生的死的,在漆黑的天幕中都隱匿了蹤跡。
許久,許久,她吃力站起身來,渾身已溼透,只有她一雙眼明亮得嚇人。她一步步走到那血腥味久久不散的青石板前,仔細看了許久。
抬頭,萬千雨絲落下,她忽然低低笑了起來:“蒼天在上,我聶無雙今日在此發誓,我若不死,當捲土重來,報滿門血仇!”
“顧清鴻,我若不死,當捲土重來,報滿門血仇!”
“我若不死……”
“將報滿門血仇……哈哈……”
空蕩蕩的街道迴盪著她的聲音,她狂笑而去,隱入了黑夜之中。
……
“婆婆,開門。”她木然地敲著老婦人的門。老婦人開啟門,一見是她,不由低低驚呼一聲:“姑娘,你怎麼……”
眼前的聶無雙臉色慘白,木無表情,只是一雙眼通紅得像是厲鬼。
“婆婆,前日拜託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聶無雙淡淡地問。她已經冷得渾身發抖,雨水順著她的髮絲落下,身上臃腫的衣服緊貼著她玲瓏的身軀,更顯單薄。
“姑娘,打聽到了,你要找到人在……”老婦人連忙說道。
聶無雙仔細聽了,忽然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頭:“婆婆,無雙得你救命之恩,若有來日,當好好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她說完,掏出幾錠金子塞在老婦人的手中,轉身離開。
“姑娘,你要去哪?”老婦人急忙問。
“我要報仇!”她回頭冷然一笑:“傾盡我一生,我也要報仇雪恨!”
第二十章 路何歸(一)
雨還是不停地下著,聶無雙緊緊盯著打聽來客棧的門口,身子已經發熱,熱得發燙,但是神志卻異常清醒。
蒼天可憐,竟讓她遇到了那個男人,看來她命不該絕!
聶無雙就著雨水,木然地擦著自己的臉,雨水洗去了她臉上的泥土,露出了白膩如雪的肌膚。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漸漸顯露出來。
她在等,等一個機會。
過了半個時辰,客棧的門忽然開啟,一行人走了出來,一頂油布大傘把那個男人罩得密密的,滴水不進。
那人上了馬車,幾匹通體純黑的駿馬打著響鼻在車伕的鞭子下揚起鐵蹄向前奔去。
這就是機會!聶無雙不知哪來的力氣撲到馬車前,喊道:“小女子有要事求見王爺!”
拉馬車的駿馬有一人多高,神駿異常,眼見得有人衝來,嘶鳴一聲,鐵蹄揚起,眼看著要重重踏上她的身子。
馬車上的車伕忽然呼嘯一聲,駿馬忽然立起,猶如通了人性一般鐵蹄生生挪開幾步,這才落下。
“大膽!你不想活了!”車伕見差點踩死人,怒氣衝衝地衝到她面前,一把擰起她的衣領,一股冰冷的殺氣從他眼中流露而出。
“王爺!王爺!”聶無雙一咬牙,閉著著眼睛喊道:“小女子有事要求見王爺!”
車伕的臉色一變:“哪裡的王爺,你胡說什麼!”
“阿四,讓她過來。”車廂中響起那個悅耳慵懶的聲音:“我不可是什麼王爺,這位姑娘莫不是病了胡亂喊的麼。”
車伕驚異不定,只能把聶無雙拖到馬車跟前:“主上,就是她驚了我們的馬。還胡說八道。”
雨水落下,聶無雙使勁眨著眼睛盯著車簾,壓低聲音:“小女子求見應國王爺!”
“哦?”車廂的車簾一動不動,那慵懶魅惑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