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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不免跟沈四海叨咕幾句:“真是姑娘大了,心也大了,這還沒成親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不過說了曉彬幾句,你瞧你姑娘,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還真沒求著他們兩個幫我幹家裡的活,做好自己的本分比什麼都強……”
沈四海對曉彬也還是不滿。可到底他們一家早就搬到城裡了,將來不必下地,能不能幫得上他的忙,說起來沒什麼大關係。
況且已經定下的事了,老是反悔也沒什麼意思,因此沈四海一聲不吭,沒接石氏的話。
也不過抱怨兩句,一進九月,沈家就開始忙了起來。從前只說急著想給青玉說親,可拖著拖著,總覺得女兒還在眼前,也沒什麼離愁別緒。就是青玉跟曉陸的事定了下來,但終究在一個縣城,離城也不算太遠,就是走著,有一個半時辰也就到了,將來見面的機會有的是。
可如今掐著手指頭算,青玉滿打滿算,在家也待不了一個月了,石氏的心有點酸酸的。
好像青玉昨天才出生。她生下來就軟,小小的一團,像個小貓似的軟軟的叫喚,她連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疼了她,弄傷了她。
青玉都兩三歲了,坐在大人懷裡,頭還軟軟的下垂,好像脖子沒力氣,支撐不起她那個大腦袋一樣。
那會兒家裡窮,石氏做月子都捨不得吃雞蛋,要把雞蛋換了買點油。從懷青玉到生完,她幾乎連葷腥都沒沾一口。
青玉小時候沒營養,家裡也沒什麼白米白麵,一天都晚,頓頓都是紅薯。以至於青玉長大了,會說話了,都會說自己是“吃薯長大的。”
一直擔驚受怕,生怕養不活,跌跌絆絆,青玉長成了大姑娘,愛說愛笑,又生的漂亮。可轉眼間就到了出嫁的年紀。
石氏撫著炕上嶄新的被面,眼淚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來。這一嫁,就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在家再怎麼著,是親母女,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知道對方是為著自己。做孃的可以無限度的容忍自己的閨女,可婆婆不是親孃。
若是說錯了,做錯了,未必肯口頭教訓,說不定直接就拿規矩來懲罰了。
曉彬雖說是個實誠孩子,可自古丈夫就是受夾板氣的,夾在自己親孃和媳婦中間,遇上事還是要偏向親孃。
誰讓這天下講究孝字?在孝面前,理往往是要靠後的。
也不知道將來青玉若是觸怒了婆婆,曉陸會向著誰?他又會不會體諒青玉,會不會替她說一句好話。
村裡的人說起青玉出嫁的事,石氏答的很豁達:“嫁了就嫁了唄,就在眼巴前,想看了抬腳就到了。又不是嫁的遠。”
可等到鑼鼓散盡,青玉坐著的轎子轉過彎,再也看不見送嫁的人影了,石氏和沈四海兩人站在門口。風吹起他們略微發白的華髮,衣衫振振,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淒涼。
石氏掩了掩眼角。嘆息著自嘲:“難怪都要生兒子呢。娶媳婦娶媳婦,那是添人進口的喜事,可嫁閨女就不一樣了,是把閨女往外送呢。”
沈四海一個大男人,感情不外露,心裡苦的跟黃連一樣,也絕對不會跟石氏把心裡話倒出來。甚至連附和都不願意,只揹著手進了院子。
幫忙的人已經散盡,院子裡、屋裡還都是杯盤狼藉。他揹著手站著,臉上的神情一如風吹過的平坦草原。
青玉著著實實是累了一天,好不容易進了新房。等到宴請的賓客散去,聽著門外有動靜,琢磨著是曉陸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塵埃落定,算得上是圓滿了吧?
人一鬆懈下來,她就泛上了困勁,早早的喝了交杯酒,掀了紅蓋頭,還是早些歇著吧。
正這會。曉陸坐到了身邊,他沒急著掀蓋頭,反而是有些囁嚅的道:“青玉,這,我不是做夢吧?”
青玉忍俊不禁,笑道:“傻瓜。是不是做夢,你咬咬你自己看疼不疼不就知道了?”
曉陸只是呆呆的笑,伸手抬起了青玉的手腕。終於可以近距離的看著青玉,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親近,他是說不出來的緊張。
青玉心跳的怦怦的。頭一次和男人靠的這麼近,頭一次被男人這樣肆意的撫摸著手背,青玉直覺得萬般不自在。
她羞澀的抽回了手,道:“曉陸,你——”
曉陸臉漲的通紅,忽然醒悟過來,抬手緩緩的揭開了青玉的紅蓋頭。燈下,是一張白玉一般光潔的面龐,長眉秀目,唇紅齒白,眼波清洌,神情嬌羞。曉陸一時看的痴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青玉,你好美。我何德何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