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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成了別人羞辱的物件。
青玉抹了把臉,撿起地上的包袱。她沒空在這懊惱、悔恨,當務之急是下一步該怎麼做。她最該回家,跟娘嘮叨一通,大哭一通,過幾天把這事徹底忘了。
沒有誰,她也得活,她不光要活,還要好好的活,她還有爹孃要奉養呢。
青玉在這城裡誰都不認得,只得先去找陳先生。
陳先生見青玉拎著家當來的,就是一怔。他待青玉,如同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見她面色不好,便親手倒了杯水遞過去,溫聲問:“你這上午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就這樣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青玉被問的啞口無言,喝了半杯水,才把今天的事簡單說了說。
陳先生有些難過。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任舒嘯對青玉的情意,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知道他們是沒有緣份走到一起的。雖然說話本戲曲裡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愛情總能傳唱千年,但那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真實的就是,普通夫妻,講究的還是門當戶對,光有愛情,是沒法生活的。
青玉是個什麼性子,陳先生從前就瞭解一二,最近幾個月的相處,更是知之甚深,青玉看上去聰明伶俐,可為人處事,人情世故上實在太天真,她就跟個孩子一樣,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從來不會背後給人下絆子,也不會在背後說人是非,更不會明著一套,背後一套,她說什麼,她做什麼,你只需按明面意思理解就對了,千萬不可以旁人、小心之心去揣度她。
但問題是,這世道上的人千千萬萬,不是誰都能用這種寬容的心態對待青玉的,就比如任夫人。若以世俗眼光來看,青玉所作所為,的確有詬病之處。
但說到底,也是任舒嘯主動所為,而且有失厚道。
他看似生性灑脫,實則毫無章法,不管初衷是什麼,他到底還是把青玉一個姑娘家推到身前做了擋箭牌。任夫人或許對兒子無力,但卻著著實實的達到了羞辱青玉的目的。
任舒嘯和青玉,已經再無可能。
陳先生比青玉老道,透過這件事,他想到了一個更深遠的問題。
但這是青玉想不到,也辦不到的,現下還是先安置了青玉再說。他同情的看一眼青玉,安慰道:“你也別傷心了,此事已然這樣,別人的誤會,遲早會解開,你的委屈,我們也都明白。就算任夫人始終對你存有誤會,但她畢竟是個外人、陌生人,與你無干,也不必在乎。”
青玉面色怏怏。雖然明白陳先生說的有道理,可畢竟這虧吃的太憋屈了。青玉也還是個孩子,從來不知道人情險惡,這會只覺得自己委屈難訴。
陳先生微微皺眉想了想,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哪家女子這樣,不得在家裡避開是非,躲上一年半載?這也就是為什麼女子不願意拋頭露面的原因,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是於名聲有礙的大事,可偏生對女人來,名聲是比性命還要關鍵的東西,不由得人不遵從。
青玉有些茫然的道:“什麼打算?”
陳先生有些失笑,索性直接道:“我看你心情不大好,要不要回家住幾天?”
回家,青玉是有這個打算的,便點了點頭。陳先生了然的道:“也好,你先回家吧,學院裡的事你暫且撂下,別多想,等什麼時候你想回來了只管和我說。”
青玉一時忘了自己的事,不解的問陳先生:“先生這話何意?我回家最多也就兩天,何至於就把學堂的事撂下不管了。”
這回換陳先生愣了,他打量著青玉,見她一股認真堅定的神情,倒是真的笑了,道:“我是怕你經過這件事,不敢再來教書。”
青玉臉色一暗,低聲道:“有什麼不敢的?清者自清,況且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沒有齷齪的心思。”到底還是委屈,說到最後聲音一哽。
陳先生倒是點點頭,道:“蓮出淤泥而不染,你這話是正理,這個世道,人心莫測,只有端正己心,才不會輕易的被人誹謗、汙衊、誤會了就失去本心。也只有堅持自己的本心,方是大道。你雖是女子,卻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是最最難得的。”
聽陳先生這麼說,青玉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先生又道:“書院裡最近有些事,我也想暫時擱一擱,等收割完麥子,過了忙時,再重新開,到時我親自去接你。”
這便是給了青玉緩衝的時間,也給了陳先生自己時間。
青玉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陳先生又安慰了幾句,這才送了青玉出來,替她僱了一輛車,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