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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起身,走到月棠面前,周遭氣壓極低。月棠被他的氣勢鎮住,不敢抬頭看他,拼命低頭,心裡盤算著怎麼拒絕,可是子遲根本不給她機會。
“卓王妃,別忘了你到卓王府的原因。”子遲冷冷對著她輕聲道,口氣中全是冷漠和譏誚。月棠驀地瞪大眼睛,抬頭看著他,卻發現他墨玉般的眼睛裡一絲暖意也無,緊緊看著自己,月棠心尖一抖,莫名地悸動。
“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讓你接近我的機會。”
聽完之後,月棠這才明白過來,心裡亂成一團麻,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怎麼辦?他好像……真的相信了自己是因為喜歡他、愛慕他才來的王府,所以處處刁難,還故意製造曖昧假象出來迷惑我,想要看我出洋相?
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無奈湧上心頭,月棠不知道自己到底處理這一團糟的現狀,《雲霧斂》才稍微有了一點進展,自己除了發現與雪野湖有關聯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找到,照這種進度和效率,恐怕浪費一輩子都沒法再找到了。
一輩子?這個詞震得她心頭一陣顫動,心情極為複雜地看了一眼他。
怎麼可能?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冰山生活一輩子?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機會?”話問出口,才發現是這樣艱難,月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和不確定。
子遲目光有些微微的閃爍,別過臉不願看再她,負於身後的手輕輕攥起,似乎有些緊張。
見他還是沉默,月棠苦笑著搖頭,早就知道這傢伙是這種反應,肯定是因為生活太過無聊,所以才找個人欺負增加樂趣。
想到這裡,苦澀和酸楚一齊襲來,月棠幾乎用盡全部勇氣,忽然對著那個挺拔俊逸的背影問了一句。
“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月棠感到自己的心跳無比劇烈,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是緊張,還是期待,抑或是其他的原因,連她都想不通的原因。
屋子裡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月棠靜靜地對著他的背影,似乎都能聽到時間一分一秒滴答流逝的聲音,一如她強烈的心跳聲。
子遲僵硬著身體,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月棠淡淡輕笑,早料到這種結果,不是麼?
自嘲地垂首,卻忽略了那個挺拔的背影,此刻有些微微的輕顫,似乎極力隱忍剋制著什麼,子遲的手負於身後,緊緊握起。
半晌,就在月棠以為他永遠不會開口的時候,就在月棠剛要轉身離開的瞬間。
“喜歡,那是什麼?我不懂,也不需要。”
平穩冷漠,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傳入月棠的耳朵,卻用了許久的時間傳遞到她腦海中。
怔怔地聽著他低沉舒雅的男低音,月棠感覺到莫名的寒冷和涼意,彷彿一盆冰水從頭潑下,剎那凍結。
“是嘛。”月棠咬著嘴唇,輕輕說了一句,聲音飄忽得幾近虛無,沒有再回頭,大步邁開踏出了他的書房。
許久,子遲緩緩轉身,不動聲色的臉龐,出現了一絲淡淡的裂痕,墨色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迷茫和惘然的無奈。
抬手輕輕撫上心口,那裡依舊劇烈跳動,幾乎讓他心痛。
這種從未有過的激烈心跳和悸動,讓他感到恐慌和陌生,一直以來,太過壓抑情緒的他,切切實實地體會到這種恐慌。
其實,他只是希望多一點和她相處的時間,所以用了那麼爛的藉口,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之前裴彥卿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他也是這樣的回答,可是今天,甫一出口,他居然……產生了一種懷疑和不確定。
看著空蕩蕩的書房,地上還扔著她丟下的“鬼畫符”,子遲眸光閃爍,走過去俯身拾起,翻看那些橫七豎八的大字,心情莫名的輕鬆起來。
伸出潔白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挲那些尚未乾涸的墨跡,眼前閃過她氣憤的臉。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捫心自問,對著她寫下的字,子遲有些彷徨。
明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月棠還是難以剋制的鬱悶起來,翻了身換個姿勢,還是睡不著。
低低嘆息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疏桐,疏桐?”窮極無聊的她,伸手推了推身邊熟睡的疏桐。
在夢中嘟囔著翻了翻身,不悅地揮了揮手,疏桐背對著她,哼了兩聲。
“死木頭,臭木頭,登徒子……”
月棠這才聽清,睡夢中的疏桐在唸叨什麼,實在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看著疏桐的背影,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