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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呢?
那位將軍站在範閒身前,面色微微一凝,旋即微笑說道:“少爺,下將是您地人。”
範閒一怔,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雙眼微眯,說道:“你是誰地人?”
那位將軍面不改色,微笑重複說道:“下將是您地人。”
範閒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荒謬地感覺出來,自己先前還在大義凜然地怒評朝臣,這怎麼便一拳頭卻砸到自己臉上了?
只是自己在軍中一直沒有心腹,陳萍萍和父親也被皇帝盯得緊,就算他們安插了人手。也不可能不告訴自己,所以範閒眯著眼睛,打量著面前地這人,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地人?”
那名將軍第三次重複道:“我是您地人……”他很恭敬地說道:“和所有地人都沒有關係,我只是您地人。”
……
……第十三章 我從遠方趕來赴約
書房內的油燈跳了個花兒,房間內驟明驟暗,範閒看著面前這位將軍臉上的黃色光芒的變化,眯著雙眼,半晌沒有再說話。油燈迸花兒,按慶國常俗來論,應該是喜事,但範閒此時並不能確認這一點。
“說出你的來歷,講出你的想法。”
範閒緩緩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面部的表情更加柔和一些。
“我叫許茂才。”那名將領微微一笑,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份,以及與範閒之間的關係。
範閒點點頭,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確實對於隱藏身份來說,是一個必備的條件,只是不知道對方是怎樣在當年的清洗中逃脫出來,更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選擇在此時向自己挑明。
“少爺,我不是範府的人,也不是監察院的人。”許茂才平靜的說道:“我是葉家的人,更準確的說,我是小姐的人。”
“你是泉州水師的老人?”
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後,範閒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去。
“正是。”許茂才應道:“二十年前,我就是泉州水師舟上的一名水手,泉州水師被裁撤之後,變成如今的三大水師,而我……來到了膠州,並且一直在軍中呆到了現在。”
範閒知道這一段歷史故事,這一段與葉家牽絆著,永遠揮之不去的故事。當年京都事變,母親大人在太平別院遭遇突襲,五竹叔才沒有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挑戰這一個國度……
不過事情終究是發生了,京都里老葉家的勢力在一日之內被拔起。問題在於,葉家的根基並不僅僅侷限於京都一地,而是在各郡各路里都有自己的產業。甚至這種觸角已經伸展到了慶國的方方面面,各個角落裡,軍隊也不例外。
當皇帝陛下帶著範建班師回朝,當陳萍萍趕回京師之後,局面已定,所以在復仇之外,擺在君臣面前的最大問題,就是如何處理葉家遺留下來的龐大產業與影響力。
正如歷史上發生的那般,正如範閒所知的那般,葉家的三大坊被收歸了皇廷,成為了如今影響著慶國經濟命脈的內庫,而那些葉家的掌櫃們,卻被朝廷軟禁了下來,葉家,則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
在京都事變四年之後,皇帝帶著陳萍萍與範建進行了一場血腥的反撲與復仇,直接殺光了京都裡三分之一的貴族,甚至將皇后本來極為強大的一族屠殺乾淨,卻依然改變不了某些事情。
比如葉家的罪名,以及對葉家的處置問題。因為這件事情,肯定與深宮裡的那位老人家有關係,而且涉及到天下的太平。
葉輕眉死的蹊蹺,死的冤屈。為了防止葉家勢力的反撲,慶國朝廷必須對葉家進行清洗,進行有甄別的繼承。為了慶國的穩定,這是唯一的選擇,從後來的發展看來,便是陳萍萍與範建也都預設了這一點。
所以慶餘堂的掌櫃那麼多葉。可以在京都裡苟延殘喘,直至許多年後,被長大成人的範閒帶出京都放風。而葉家遺留在朝廷與軍隊中的勢力,卻是被無情的一掃而空。不留絲毫。
而當年的泉州水師,因為要負責內庫的出產護航工作,所以被葉家滲透的最厲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等若是葉輕眉的私家水軍,所以在事後的清洗中,泉州水師也成了首衝之地,被朝廷無情的裁割成了三個部分,在暗地裡的鎮壓與清洗之後,便成為了如今慶國的三大水師。
每每思及當年之事,一直壓抑在範閒內心最深處的那股邪火便開始升騰起來,他明白,葉輕眉既然已經死了,為了天下的太平穩定,那些老人家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自己是皇帝,想必也不會手軟……只是,他的心裡依然會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