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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一驚,卻也不敢不動。只好小心地走進去,隨即拈起草蓆一角,瑟瑟斜著眼眸看向草蓆下方。那張臉上漫步著紫紅色的膿包,凌亂得發擋住了眼睛以上,極為駭人。
“回……回統領,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哪裡會叫……”
這一句回話讓統領心頭的半分猶豫消散,他執著刀柄往一旁再次一敲,道:“好了,別疑神疑鬼的,趕緊將這些宮婢送出去才是。”
“得令。”
一行人繼續朝宮外走去,宮婢們被送上馬車,馬車被封死了,根本看不清外頭的模樣,她們只能感覺車輪轆轆而行。
過了好幾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忽而一陣快奔的馬蹄聲驚住了馬車中的人,她們慌張地拍打著馬車門扉,那門扉上鎖不知何時被開啟來。鋪面而來的新鮮氣息讓她們心中燃起狂熱的喜意。
禁不住,馬車內的宮婢紛紛往外走去,卻發現這裡是一處孤山。而那些帶她們來此的御林軍,早就沒了蹤影……
“這裡是哪兒?難道我們要死在這裡嗎?”
這哭泣聲傳到青墨耳裡,只覺得心懷歉疚。她被逼無奈設下這一局,便是逼得這些姑娘們出宮,生死由命。
那日,風遠侯逼著她下了宮禁的旨意,那便是無法帶著景勝出宮了。心焦之下,她只得初次下策,以藥物來假裝出瘟疫的症狀,藉此離開皇宮。
左右瞧瞧,馬車內已經沒有旁人了。惹著臉上的刺痛,青墨撐著身子坐起。此刻的青墨分明是個身材頗胖的宮婢打扮,她伸手從胸口拿出一方襁褓,襁褓中的孩子正沉沉地睡著,清理好身上塞滿的布條,青墨對著懷中的孩子微微一笑。
她從衣袖總拿出帕子,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瓷瓶中的粉末灑在帕子上,隨即對著臉上一番清理,那紫紅色的膿包很快便消散了下。
清理好身上的裝扮,青墨抱著景勝下了馬車。在不遠處,一群衣衫不整的宮婢互相哭訴著,歇斯底里間滿是死沉的絕望。
青墨稍稍一想,將懷中的景勝抱著躍上了一旁的大樹。朝著遠方看去,隱約能看見四周的地勢。這一處獨山被荒地包圍起來,青墨略一想便知曉此處是哪裡了。藉著樹蔭遮蔽,她掩住自己的身形。
“莫要驚慌,這病症不是瘟疫,五個時辰後便會不治而愈。此處為京郊荒山,有想脫身離宮著便走吧,若是不願離宮,大可乘馬車回宮。”
此話音帶著青墨的功力在密林間盪開。那些宮婢們聞言,眸子皆是一亮,有的是為生存而喜,有的是為出宮而歡。
只有幾人仍舊是心中不安,離那些面上帶瘡的宮婢遠遠地。
青墨不再停留,提氣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
等到次日一早,幾名被趕出宮的掖庭宮婢滿身風塵的回到皇城,御醫做過細細檢查,確認那症狀全部消失,並非為瘟疫後,這場驚慌才得以壓制下去。
訊息傳開來,眾人都是大喜,卻只有一人心中不安。
“什麼?不是瘟疫?”
風遠侯半靠在榻上,聽聞下人一句稟報,當即猛地坐起身來,面色凝重不已。
奇怪了……宮中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出了瘟疫,現在也不是瘟疫發生的時節啊……風遠侯捋了捋灰色的鬍鬚。
瘟疫發生的時候,他剛剛遇了行刺的事情,隨後便下旨宮禁……
宮禁。
糟了。不好。
“來人,快速速備馬,本侯要入宮。”風遠侯拍著床榻的邊沿起身,匆匆套上了錦繡雲紋靴,穿上了擺放整齊的朝服,面色森然地朝著府外走去。
馬車駛到了宮門口,風遠侯待馬車剛剛停穩便下了車。他看了看守衛主宮門的侍衛,提聲問道:“這幾日可有人出宮?”
這些人自然是認識風遠侯的,在他們心中,風遠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現在見風遠侯開口問話,哪裡會有半分敷衍。
“回侯爺話,這幾日並無任何人出宮。”那侍衛說著,並拿來了出入宮門的登記冊子。風遠侯接過,伸手一翻,除了因瘟疫出宮送人的御林軍,便是歸來的宮婢了……
“這便好了,本侯要入宮面聖。”風遠侯說著,心中安然下來,隨後昂首往宮門內走去。
答話的兩名侍衛心中一鬆,對視笑了笑。
風遠侯到了昭明宮,請了掌宮內監入宮尋青墨,那掌宮太監聞言卻是面露難色:“侯爺,前日郡王染了咳嗽,青墨姑娘大發脾氣,將所有伺候的宮人都趕了出去。這兩日都不讓人進殿半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