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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把雕刻了玉蘭花開的犀角梳子抿了抿頭髮,重新戴上了釵環後,齊寶釧怎麼看都覺得頭髮有些亂,她自己又不會梳頭,只得將犀角梳子斜斜的插在髮間。
看著頭髮齊整了,齊寶釧開心的笑了,拎起了一直捨不得丟下的食盒歡快的邁步往前走。
走了一刻鐘,齊寶釧不免有些焦躁起來,那僧人不是說很近的嗎?她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都沒到地方,還說看到小溪了馬上就到了,這怎麼還看不到人呢?
齊寶釧憤憤的將食盒扔到地上,轉身打算回去了,卻聽到遠處隱隱有水聲傳來,似是,瀑布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別的。
齊寶釧心中一喜,忙拎起了食盒快步往聲音來源處走去。
那是一處山坳。
齊寶釧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了一處山壁,轉過山壁,瀑布“轟隆隆”的水流聲更加震耳欲聾。瀑布就在這一處山坳裡,數十丈高的飛瀑流瀉而下在山坳裡衝出一條丈寬的小河來,小河順著山坳一角的山壁蜿蜒往山下流去,山坳的另外一片地方因著常年雨水的沖刷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光滑的石塊。
此刻,就在那光滑如鏡的石塊上,一人身著粗布短打衣衫,手拿一支碩大的毛筆對著一面山壁閃轉騰挪。
這是,這是在練武吧?
齊寶釧看的眼睛都直了,什麼叫做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什麼叫做追風逐電勢如破竹?什麼叫做波瀾壯闊氣吞山河?
這才是啊!
這才是她的張生!這才是她的李靖!
為了他,她寧願做那崔鶯鶯,做那紅拂夜奔向她的李靖!
王安平早就察覺一旁有人窺視,他習武之中最忌諱半途中斷,他直到收了最後一筆,方才收斂了氣勢轉頭看去。
一抹鵝黃盈盈而立,眉似遠山如黛,眸如秋水含羞帶怯,縱使那衣衫略顯凌亂,也讓他的心底某一個地方柔軟起來。
王安平呆了一呆收了碩大的毛筆走到齊寶釧身前一丈處拱手道:
“齊三小姐。”
齊寶釧回過神來看著近在眼前的王安平羞紅了臉,手忙腳亂了一會兒方才拿著食盒雙手搭在了身子右側屈膝道:
“王公子萬安。”
兩人一個躬身,一個屈膝,誰也不說起來,誰也不說讓對方一下,就這麼你盯著我的腳尖,我盯著你的腳尖,動都沒有動一下。
“哎呀……”
齊寶釧一個十歲的孩子,費了一個時辰從山下拎著一個不算輕的食盒爬上了山,這屈膝了一會兒就受不住了,腿一軟,整個人往一旁倒去。
王安平眼疾手快的往前跨了一大步攔腰扶住了齊寶釧。
齊寶釧定定的看著王安平俊俏的臉龐,一隻鳥兒歡快的叫著從他們上方飛過,一點黑乎乎的東西“噗”從鳥身上掉了下來。
“呀!”
齊寶釧看了個正著,驚叫了一聲,王安平直覺的伸出手來一抄,熱乎乎黏糊糊的東西就這麼落在了手裡。
齊寶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忙站好了拉著王安平走到小河邊放下食盒,拿了自己的帕子打溼了過來要幫王安平擦拭手上的鳥糞。
王安平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中的東西,不禁窘迫的往後縮了手不讓齊寶釧拉住:
“隨便細細就好了,不勞煩齊三小姐。”
“我幫你擦擦。”
齊寶釧執意要去拉王安平的手,王安平往後退了兩步,眼見著躲不過便連滾帶爬的跑到小河邊去將手放進去洗了洗。
他那窘迫的樣子逗的齊寶釧咯咯直笑,王安平一邊洗手一邊轉頭看著齊寶釧嬌俏的臉龐,這個才十歲,身量還未長成的女孩竟然出奇的讓他動了心。
可是,她是齊丞相的女兒。嫡女。
王安平的眼睛暗淡下來,轉頭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尾銀魚歡快的擺動著尾巴從上游遊過,看到前方擋路的一雙大手,它揮起了尾巴用力一跳。
“啪。”
一聲輕響,水花飛濺起來,弄得王安平滿頭滿臉的水。
齊寶釧笑的更開心了,笑的夠了,忙拿了自己的帕子過去細細的幫王安平擦拭臉上的水珠兒:
“你剛才在做什麼呢?”
卻是問他發什麼呆呢,被弄了一滿頭滿臉的水,王安平卻會錯意了,指了指另一邊光滑的山壁,道:
“在這裡練字。筆墨紙硯都很貴,在這裡用筆蘸了水寫字,很快就可以幹,也不浪費紙張。”
那面山壁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