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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婆子也是剛去園子裡尋另一婆子說話,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一幕,哪裡忍得住,跑飛了去到徐老夫人的房裡報信。
她本是老夫人當年陪嫁過來的小丫頭,原也手腳利索聰明能幹,卻因著配了個前院跑腿採買的小管事,那男人不是個老實茬,採買時耍小聰明貪了些碎銀子,被人揭穿,發配到莊上去種田,潘婆子受他牽累,雖然求了老夫人沒把她一併發落,由著她帶兩個孩子在外院住,做些零碎活,一輩子卻再沒有出頭之日,但畢竟是老夫人陪嫁的人,時常也還問起,別人就不敢太過看不起她,時不時地跑到老夫人房裡來,也無人阻攔,老夫人每每賞些吃食或舊衣裳舊用具去,一直關顧著她,就不免得意託大,嘴巴也越來越碎,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們自來對她是又恨又無奈。
徐老夫人躺不下去了,自己爬起來:“去,給我把太太們叫過來!”
隔著色澤略顯清冷灰暗的寬幅花鳥屏風,幾個婆子站在外頭,聞聲應了,掀簾出去,廊下立即跟上三四個僕婦,自去傳話。
瑞雪和另外幾個貼身丫頭瑞霞、瑞雲、瑞虹急忙給她披上外袍,重新挽了髮髻,穿戴好,扶著到炕榻上去坐,取了暖毯蓋著膝蓋,瑞虹捧了杯熱茶來,潘婆子殷勤地伸手要接過去轉奉給老太太,瑞虹一躲,不屑的目光掃向她,嘴上語氣卻沒有半點不敬:
“媽媽歇著罷,小心灑了燙著您!”
潘婆子訕訕地收手,卻又湊近徐老夫人,悄聲說道:“老太太忘記了:自從七爺去後,大太太就一直病著呢,她卻是來不了!”
老夫人凌厲的目光瞪過去,潘婆子忙閉了嘴,低頭老實站著。
瑞雪和瑞虹同時白了她一眼,這婆子是越來越沒腦子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七爺徐俊傑隨大爺威遠候徐俊英西北靖邊,兩月前不幸戰死,大太太為七爺哭死過去幾回,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老太太身為祖母,孫子沒了,豈有不傷心的?也是蔫巴了好些日子,這才好些,威遠候夫人、大奶奶秦氏又暴病而亡,黑髮人要白髮人送,老太太正氣恨著,偏死婆子又提起七爺來,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老夫人眼神幽暗,兀自冷著臉說道:“病了原該躺著歇息,也不能都放任不管。景玉年輕,凡事有想不周全做不到的,如今她孃家有事,甩手就走,二太太也在這當口犯了頭暈症,府裡一大家子全交給如蘭,那如蘭還不是跟媚娘一個樣,病歪歪風吹就倒,什麼都不懂,猛然間攤上這樣大的事,豈有不亂的?你們看,方才二太太這裡坐著說話不是沒事嗎?”
瑞雪陪笑道:“老太太,二太太今兒個好些了,特來跟老太太請安,不是順道又討了老太太的頭暈藥丸去了嗎?顯見是沒好全的!”
老夫人哼了一聲,忽見一位體型略胖,梳著個錐子髮髻,穿件鴉青色褙子,搭褚色百褶綢子裙,臉色紅潤的婦人走進來,潘婆子見了她,嘴唇一抿,下意識地往瑞雪身後躲了躲,瑞雪偏不遮著她,趕上一步對那婦人說道:
“季媽媽可是回來了,潘媽媽這裡給老太太說了件稀奇事呢……”
季媽媽也是老夫人當年的陪嫁小丫環,卻比潘媽媽能幹得重用,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管事,幾十年的主僕,關係密不可分,彼此間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明瞭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
兩相對視間,老夫人倒吸了口氣,含在嘴裡的一小片茶葉差點就嚥了下去。
“那是……真的了?”
季媽媽福了福身:“回老太太話:是真的!我給二姑娘送了藥回來,聽說了,就順道去看大少奶奶,好端端躺在榻上,候爺讓請了太醫院最有名的蘇太醫來,仔細給瞧看過了,蘇太醫說此類因久病閉氣的事幾十年前有過一樁,也是蘇太醫診看的,那是朝堂一位三品命官,如今已致仕回鄉,活得好好的呢!”
“蘇太醫果真這樣說的?”
季媽媽笑道:“蘇太醫直嘆大少夫人是大福之人!”
老夫人目光閃爍:“只不要讓人誤會我們家差點將人活活葬下就好!她也算是個有福的——沒落官家的女兒,能嫁進我們徐府,做了威遠候夫人,一品命婦,該知足了!”
季媽媽細長的眼睛兩下里一看,瑞雪等丫頭便悄然退下去,連潘婆子也跟著趕緊溜走了。
她蹲下身子,坐在紅木腳墊上,替老夫人捏著小腿,輕聲道:“算著路程,三爺接了蘭姑娘,明早就該到了呢!”
老夫人微嘆口氣:“說起來蘭丫頭也是命中不濟,若不是身子骨太弱,這個威遠候夫人該是她的……遊湖被日光一照,暈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