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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道:“媳婦是想,丈夫的病得要人服侍,夜間要茶要水,離不了人。我的意思……是仍把他搬進來,我夜間警醒,服侍他,也妥貼一些。家裡母親長年生病,都是我陪侍在側,知道如何照料病人的。”
王夫人心中有些疑慮,遲疑地道:“珠兒生病,你來服侍他,當然最好。只是,珠兒病著,你們合房而睡,還是有些不合適。”
李紈紅著臉低聲道:“太太請放心,媳婦也不是糊塗人。他有病,我也不是那糊塗不知禮的人。便是他要鬧,我也會勸他。等他好了,那才是長久的夫妻。”
王夫人這才放心,歡顏道:“你明白就好,我也就放心了。珠兒能得你這麼個好媳婦兒,是他的福氣。我也會多謝你的。老太太和老爺知道你這麼會體貼人,也會讚揚你的。”
“太太別這麼說。他是我的丈夫,他好,就是我好。沒有他,就沒有我的立身之地。”李紈紅了眼圈,強忍著傷感說道。
王夫人見她這麼說,心中也更加疼惜她,攜了她的手,一起到了賈珠的住處,問了一些吃藥飲食的情況,又交待了一番,才離開了。
王夫人見李紈是實心實意對賈珠關心照顧,便完全放了心,才想起府中大小事務都是元春和王熙鳳兩個小姑娘在料理,心中也過意不去,便徑直走到抱廈廳去,接過府中的事務。
李紈對賈珠房中原來的一些有些體面的丫頭也都有見面的禮物,下面的僕役們對這個新來的大少奶奶都讚頌有加。
(十)琺琅有孕探隱情
賈府忙過賈珠成親之事,便漸漸安定下來。
賈母往常要睡一睡中覺,這日午後卻不睡,支開各丫頭婆子,單把琺琅留著。
賈母緩緩地道:“琺琅,你跪下。我有話問你。”
琺琅是賈母最得力的丫頭,平日裡在賈母跟前都不如何拘禮,但今日見賈母臉色不比尋常,不知何事,有些惴惴不安,跪著不敢說話。
“我問你,前兒珠大爺成親,我要你找出那對金燭臺。你說沒有,說想是誰借去了,沒記著還,天長日久,也不記得了。這事可有?”
琺琅心中一慌,垂首道:“是有這事,老太太。”
“哼哼。你當我老糊塗了,是吧?當時若不是怕擾了珠兒的婚事,當時你就該死了。我的東西,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對金燭臺,從沒有人借,也沒人知道我有這東西。你說,它怎麼就不見了?”
琺琅牙齒捉對兒打架,顫抖著,伏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賈母厲聲道:“還有下次?我看你膽子也太大了吧。說,東西到哪裡去了?”
琺琅垂首不言。
賈母見她不說話,不怒反笑:“好,好,好得很。我調教出的丫頭,居然成賊了。我還沒有好好清點我的東西,還不知虧空了些什麼呢。我就想你自己說出來,究竟還失了些什麼。你不說,是吧?好,馬上叫人來把你捆出去,送到官府裡,自然有人問得出來。”
琺琅哭道;“老太太饒命,別把我送到官府。我說,我說。”
賈母便不再逼她,等她哭了一陣,才又道:“你也是跟了我十多年的丫頭了,所以我還是給足了你面子,沒在眾人面前審你。你把這些事情說清楚了,我也不會太為難你。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琺琅小聲道:“這些都是……都是……大老爺叫乾的。”
“什麼?大老爺?”賈母心頭震動,萬不料這事會牽出自己兒子來。在她起初看來,不過就是丫頭見財起意,偷偷挪點東西出去變賣也是大戶人家常有的事,只是沒想到會與賈赦扯上關係。
琺琅怯怯地道:“去年大老爺找到我,說在外面有些饑荒,躲不過去,要我把老太太的尋常用不著的東西弄些出去,典當了救急。說過些時日手上活絡了,便把東西贖回來。誰知,誰知……過了這麼些時日,大老爺根本沒放在心上,也沒想著還。起初奴婢還急著要把東西還上,到後來見老太太也沒注意這些,也就慢慢把這事給放下了。”
“就只拿了這金燭臺?沒別的了?可別讓我再清理出其它的東西來。老實說了,罪責倒還輕些。”
琺琅顫抖抖地道:“老太太恕罪。大老爺後來見老太太沒在意這些,便又叫奴婢拿了幾樣東西……”
賈母只知道賈赦不成材,在外面也鬧得不成樣子,小老婆娶了一個又一個,還在外面養粉頭,玩優伶。自己也曾勸過幾回,但賈赦表面上唯唯諾諾,背地裡卻依舊幹他的,並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