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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親的人,送親的人,滿長安的人,滿江湖的人。
明處的人,暗處的人,祝福著的人,咒罵著的人。
無論什麼人,卻都不得不承認,那天下第一的男人,終於走向了愛情的墳墓。
他的愛情,天下皆知,不過匆匆數日,因戰而得,又因戰而失,得失皆由此,一飲一啄,莫不是早已註定。
倘若不是君臨天下,那又豈會遇見最美的、驚豔綻放一夜凋零的花,倘若不是君臨天下,又豈會被佛魔所嫉,最終卻是無法守住,那一朵在江南水墨裡消散無蹤的花。
皇莆香口銜著玄冰玉,屍身不腐,安放在黃金棺材中,天下皆知。
而如今,令人津津樂道的是,這位新的王妃到了,神武王會如何處理家事?
宴客十里,長街滿座,八千燈籠挑在街頭巷尾,化作兩串兒從天而來,又蔓延向黑暗的火龍。
到處皆是勸酒聲,喝酒聲,儘管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那兩位的婚禮現場,但即便是在外圍,這喜慶的勁兒,就已經足以沖洗掉那怪異臨時的陰霾。
今兒的星空特別璀璨,皓月當空。
所有黑雲,一掃而光。
皇姐帶著人皮面具,用不為人知的身份坐在主桌上,三把妖刀被放在桌布下的靴子旁,不見天日,慘無刀道。
太后端莊,在人前更是端莊,小狐狸,吧唧吧唧出著主意,一肚子鬼心思的樣兒都是消失全無,舉手抬足之間,為的就是維持住這泱泱大國的禮儀。
天子不是人,太后何嘗又是?
夏雨雪冰冰冷冷,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位置,若非她右側緊臨著夏廣,怕是要佔三個位置,她從不喜歡人靠近。
靠的太近了,她就想殺人。
天子雖幼,但每一日的辛勤,每一日的兢兢業業,每一日的度日如年,使得他迅速的成長,造就了面子上平靜,心胸裡卻是藏著江海的模樣兒。
由內而外,深不可測。
不做人,第一,就是要讓人看不透,讓人看透了,那還是凡人。
所以,夏政開始殺人,殺的就是那些看透了他,卻又不懂分寸的臣子。
皇室四棟樑在主桌上,再加上主位的神武王,他右側的新娘子,這六人,就是大周最高貴,最頂尖的人物。
其餘的妃子,皇子皇女們都是在旁坐著。
歌舞起,觥籌交錯,長安沸騰起來了。
漫天的長明燈,洛水裡也皆是祝福的紅燭,地上比天空更明亮。
天地相應,交輝如水。
沒有比今日更好的時候了。
沒有比這個良辰吉日更好的時候了。
今日,無人可以成婚。
除了神武王,與他的王妃,蘇妲己。
再繁華的宴會,終有落幕。
宴後。
自是無人敢鬧神武王的洞房。
清輝的月『色』裡,新娘子戴著紅蓋頭坐在床邊,一等二等三等,卻是遲遲等不來那位新郎官。
洞房所在位置,也還皇宮之中,於情於理,這都是極度不合的,也是極度忌諱的。
可太后不忌諱,東宮反正也沒太子,就全部給了叔叔,恰好也是瀕臨著避塵湖,釣釣魚兒,悠閒悠閒也挺好。
此處,東宮早已張燈結綵,喜慶的貼花,福字到處都是,便是一陣風颳來,也會吹著些紅紙,漫天飛著,舞著,跳著。
月已過中天。
湖面忽的『蕩』漾開去。
一根垂釣的魚線,落入水中,驚破這數里皓潔的銀盤,圈圈漣漪『蕩』開,又復歸於平靜。
拎著兩壇上好的美酒,扛著魚竿。
“新婚之夜,新郎官不去洞房,卻來釣魚,皇叔,你置新娘子於何地?”
笑著的聲音從遠處如絮亭傳來。
素白錦衣,墨『色』靴子,腰間挎著骨白刀樣儀具的皇女揹著手,緩步走出,月『色』落下,她面板病態白皙,地面甚至沒有投下影子,詭異無比。
“是雨雪啊,這麼晚,你還不去睡?”
夏廣頭也不回。
“睡不著的,又不是隻有皇叔一個人。”
夏雨雪直接坐在他身側,看著銀盤的湖面,是不是又魚兒竄出水面,發出“撲通”的聲音,旋即又是落入水裡,『蕩』起打破的漣漪。
兩人沉默了下來。
而在兩人身後,那距離如絮亭外的小林子裡,兩個女人正暗暗看著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