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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文全身裹得像木乃伊,靠在窗邊將手攏在袖子裡,一副老人家之貌地逗弄張之含:“你後來怎麼不叫我姐姐了?”只聽他叫過一次,後來李雲尚又找過來,自然沒時間理這等小事。現在拿來嚼嚼正好。
張之含本來也是笑意盈盈的,聽此話一下子支吾著紅了臉:“不想叫。”
穆小文生奇:“小傢伙你臉紅做什麼,叫姐姐有這麼難麼?”
張之含紅著臉倔強起來:“不想叫就是不想叫。”
穆小文越發覺得好玩,眯眯笑著正想繼續,耳邊嗖地一聲響,聽得“啪”的一聲,簾子大開,冷風夾了雪猝不及防地灌進來,身子一顫,脖子不由自主地縮起。
瞪了眼轉頭看向青衣,發現他左手兩指毫不掩飾地仍呈彈射之態,右手掌心攤著一堆不知什麼時候撿的小石子,配上百年不化的冰山表情,十足赤裸裸的威脅。
好你個青衣,這也算是“男女授受不親”麼?再說,她想怎麼樣,他管得著麼?
可惜人家武功高強,不得不低頭。穆小文與張之含一唱一和,小心翼翼尋著詞句暗諷,看著青衣臉色越來越沉,兩人互相擠了眼得意。所以他要生氣,誰知他聲音有些低沉地說了句:“你變了。”
穆小文一愣,“變得如何了?”
青衣不加掩飾:“小心翼翼,圓滑無賴。”又加上一句,“似市井小民。”
穆小文笑嘻嘻:“在市井中求生存,當然會變成小心翼翼圓滑無賴的市井小民啊。再說,我本來就是,一年前不是說過麼?”
青衣沒再接話。
第二日張之含接到了訊息,說方墨確實在京城某處,有人守在周圍,確保往魅不會被跟丟。興奮了一陣,面對沉默的青衣和似乎在想心事的張之含,又失了話題。晚上住宿時,免不得再被青衣的處事方式雷到。天色晚了得回房歇息,要一同喝茶閒聊得下了樓來在大堂,不得在各自房內。云云。雖說這種品性在古代算正常,而且作為真正的名門之女只會讚賞他這種君子風範,可對於穿過來的穆小文和少年心性的張之含來說,未免也太無趣了些。
一路到京城時,馬車內只是靜默。馬車停下,青衣先跳下車,轉身向穆小文伸出手來。
穆小文掀開簾子,一手拎著衣服下襬,低了頭,仔細注意腳下。青絲從帽中垂下來,襯得因寒意而蒼白的臉更加白皙。睫毛在下瞼留下陰影,嘴角噙了從容不迫的微笑,顯得高貴非常。她將另一隻手放置青衣手心,冰涼的沁心感霎時任性地浸上他心頭。
青衣捏了那手,將她扶下來。站穩後,她便飛快地抽回手,站離他五步遠。這是不遠不近,不算疏遠但明顯客氣的距離。接著,她又笑盈盈地看著張之含下馬車來。
“青衣,走啊。”穆小文隨口叫道。
青衣愣了愣神,接著跟了上去。因了好的體質,手心的那點冰涼留不住,正在迅速逝去。旁邊走著的人,即使總說要戲弄他,也下意識地保持著五步的距離。
五步,就是他與她最親密的距離了吧。
冬日寒意襲人。
滄國的都城靈渡甚是繁華,且比起流雲國來,妖嬈華貴之氣更勝幾分,一如滄國那個愛好紫衣,時而澄澈,時而冷清的君主。穆小文放眼望去,發現滿街多得是俊男美女,而且就算容貌不出眾,必然會在氣質服飾上多有出彩之處,連她在天洛城經營的小飾品也能在此看到蹤影。在這方面這麼敏感,簡直是這古代的時尚之都。
三人找了個客棧住下來,青衣出去回來時,手中便多了幾套換洗衣物。
“我府中有人看著,不方便。你們先在這邊住下,我今日回宮面聖,明日再過來。”青衣說著。
穆小文點頭。
青衣看了她一眼,又說道:“是否想見皇上?”
穆小文連連搖頭。
青衣有些猶豫:“他後悔了的,以後必定不會再害你。”
“可也沒什麼必要再見了。”
青衣不是個磨磨蹭蹭的性子,只衝著穆小文一點頭,又與張之含說了些什麼便轉身離去,留個料峭孤寒的背影。
靈渡要暖和些,穆小文與張之含換了新買的衣物,隨意找了家酒樓,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小二斟好茶便恭敬離去,穆小文邊抿茶,邊漫不經心地打量四周。
這是大堂,生意好得很,熙熙攘攘。小二勤快地跑來跑去,還有上樓去服侍雅間的人,就像一年前流雲國的她。那時,有躲躲閃閃避著人的翼兒,有慵懶高傲的崔宇明,有容貌驚人的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