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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給她請御醫,只令家常醫生來給扶脈,就是三姨娘還特別叮囑蕙娘,“你也知道你妹妹的脾性,時常泛酸的,最近,你還是少和花月山房往來為好。”
文娘越是小心眼子,蕙娘就越要捏她,對三姨娘,她沒必要藏著掖著。“就這麼姐妹兩個,不相互扶持,事事還都要和我比,心眼不比針尖大……到了夫家,是要吃虧的。”
在蕙娘,文娘是她的親妹妹,可在三姨娘,文娘又不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她嘆了口氣,“就讓她酸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太太都不說話,你插什麼嘴呢?”
在這點上,蕙娘對嫡母是有些意見的,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關切地問三姨娘,“最近太和塢的人,沒有給你氣受吧?”
蕙娘定親,對三姨娘來說,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女兒終身有托、所託得人,三姨娘最惦記的一樁心事,終於有了結果,這一陣子她精神都好多了。可另一方面,蕙娘是定了要出嫁的人……當然,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這麼一哆嗦,有老太爺幾次表態,四太太特別關注,自雨堂的待遇沒怎麼下降。可清蕙還不瞭解這幫天生勢利眼的下人嗎?南巖軒看著一切如常,可到底衣食住行的規格有沒有縮水,就只有三姨娘和符山心裡清楚了。
三姨娘也沒有裝糊塗,“你這還是想問承德的事吧?都和你說了,就是和五姨娘談到往事,一時心酸起來,回頭掉了幾滴眼淚……我都沒往心裡去,就你問個沒完。”
符山向蕙娘透出訊息之後,蕙娘已經逼問了生母幾次,三姨娘都不肯露一點話風。可她越是這樣,蕙娘就越是生疑:三姨娘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一輩子與世無爭,但也不是什麼水做的人兒,五姨娘就是揪著她去世的爹孃問,只怕都不能把她問成那樣……
可三姨娘就咬死了不說,她還真只能另想辦法,她也就不再逼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同三姨娘說起。“文娘這樣鑽牛角尖,其實只是自誤。明日阜陽侯家有酒,那又是眾人齊聚的大場面,她不去,好些人家沒見著她,親事豈不是又耽誤了?也是十六歲的人了……”
“這哪有這麼著急的。”三姨娘不以為意,“才說了你的親事,怎麼也歇一歇再說她的,怎麼,難道今年說不了親,家裡就要把她胡亂許人了不成?”
蕙娘眼神一沉,她沒接三姨娘的話茬,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其實,她應該自己更主動一點,爭取應下何家那門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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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來得早,才是二月中,便已經是花開遍地、蜂蝶爭鳴,庭院裡熱鬧得不得了。連風都似乎帶了南意,筋骨都是軟的,吹在人身上,像是一隻小手,軟軟地一路往下摸……阜陽侯府裡自然也是鶯聲燕語、分外熱鬧。蕙娘隨在母親身邊,被阜陽侯夫人握著手看了半天,眾人免不得又要誇她,“上回穿的錦襖,真正好看。今日你偏又不穿它了,換了這一身,這條斜紋羅裙,樣式也好!”
也就是兩個月工夫,今日來赴宴的各家姑娘,十個裡有五個穿的全是深深淺淺的紫色,配著腰間捏褶的錦襖。蕙娘自己倒是又換了新衣裳,芙蓉妝羅裙,裁出八幅不說,褶內竟是以杜織粗素綢拼成,色用天水碧,同絢爛多彩的芙蓉妝花羅,在質地同顏色上都有強烈對比,行動之間,芙蓉花顫,彷彿真是生在樹上一般。阜陽侯夫人嘖嘖連聲,親自拈起裙角細看了半日,便笑道,“上回在楊家,那條裙子我也見了。料子的確是難得!但也就是個料子了,今日你這料子都是易得的,只難得這手藝。兩樣綾羅,如何拼得同一張布一樣,手藝、心思,都是奇絕了。”
又看看蕙孃的臉盤,她更滿意了,“真是也只有她這張臉,才配得上這條裙子了!”
阜陽侯張夫人是權仲白的親姨母,這一次下請柬,她特別帶話令蕙娘一道過來,也是再為權仲白相一相蕙孃的意思。雖說兩家訊息保守得好,坊間還沒有傳言,但蕙娘對她,當然特別客氣。“不過是身邊丫頭隨意做的,您要是中意,回頭我讓她把模子送來。”
這份人情可不小,一群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張夫人身上:焦清蕙的衣模子,可不是那麼好弄到的……就是牛夫人、孫夫人、楊太太這樣的貴婦人,恐怕也沒有這份面子。
張夫人笑得更開心了,她衝清蕙一擠眼,語帶玄機。“今兒就算了,我怕被生吞活剝了呢。以後我要看中了你哪條裙子,我就偷偷地問你要模子去!”
眾人都笑起來,話題也就不在蕙娘身上打轉了——何蓮孃親自過花廳來,怯生生地把蕙娘挽到女兒家們那一桌去坐。
出了長輩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