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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謹遵大人臺命!。”,李郎中也知這國家掄才大典是萬萬出不得半點差錯的,當下躬身答道,隨著他一個眼色,自有下屬小吏忙忙跑去操辦此事。
每間考棚雖小,但三千餘間排列而出更是何等廣大,眼見已是轉了小半個時辰,連整個試場的三分之一也不曾巡視完畢,那李郎中痠麻著雙腿,前側著身子賠笑道:“這巡視之事自有屬下們照應著,大人近日疲累,還請往正堂稍做休歇才是。”
“此事重大,本官不走上一圈實在放不下心來,若李郎中不堪勞累,儘可暫做休歇,不用陪著本官!”,崔破轉身一笑,和煦道,只是這和煦的笑容依然掩飾不住兩個黑眼圈中的疲乏之意。
“人言這侍郎大人年紀雖輕,卻是行事周密,乃我朝少有幹才,今日一見,倒也不為虛妄。”,那李郎中心下暗道一句,微微俯身略揉了揉了雙腿,跟上笑道:“不敢,不敢。”
這科試內容非一,似貼經等題目在韓愈而言,實是不在話下,也不過花得幾柱香功夫便已工整做完,滿意的檢查了一遍更無遺漏,略略搓手後,他復又移目向下看去。
《長安賦》,看到這樣一篇賦題,只是微一沉吟間,便有無數個念頭紛至沓來,今時之京師,曾為數朝國都,後又經隋、唐兩朝百年苦心經營,其恢弘壯麗處自不待言,但在冠甲天下地華美背後,這座千年名城又隱含了多少歷史興亡的浩嘆?這座名城見證了隋朝地二世而亡、見證了大唐的崛起、見證了貞觀、開元的極盛,也見證了天寶兵亂,玄宗倉皇出京……僅僅這一座城池,實在是蘊涵的太多、太多。“是遵照學兄所言,以最美的詞彙歌頌帝京的繁華,進而頌讚聖皇?還是借長安歷史興亡之嘆來揭示當今施政之弊,以為諫諭君王?”,這兩個念頭反覆在士子韓愈腦中中翻滾不休,直至最後,那許多自心間自然流出的話語直似噴湧地山澗急瀑,不吐不快,然則正當他想要落筆生風之時,家人那蒼老的容顏又不可避免的自心間閃現,正是在這複雜糾葛的天人交戰中,時光點點流逝,雖不曾落筆一字,韓愈的面上已是汗跡儼然。
“適才那三名作弊考生可曾逐出試場?”,一聲隱隱傳來的話語暫時分散了韓愈那愈繃愈緊的心神,覺得這語聲是如此熟悉,詫異之下的他抬頭徇聲看去,隨即便是全身一震,“這不是當日薦福寺的崔過,崔改之嗎?他……他竟是禮部崔侍郎?”。這巨大的震撼來地太過突然,直到崔破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後離去許久,十七歲的韓愈才從失神中醒過神來,當下眼神一亮。再不遲疑的落墨行卷,那強行阻滯地文思一旦任其流瀉,當真是落筆成文。頃刻千言。
“以史為鑑、興衰可辨……”,在韓愈埋頭疾筆狂書中,時間點點流逝,眼見紅日西墜,暮春的夜晚即將到達……
第二日,長安平安客棧,科試完畢後剛剛緩過精神的安愚沒有半分耽擱,立時便叫過學弟,命他重將試場所作復默一遍。以為驗看,初始日蚓那露才揚己、排比鋪陳描寫長安勝景地文字,他還是拈鬚讚歎,更是禁不住輕聲低吟出口者,然則一待他讀到那生髮開去的議論賦文。在面色急劇變化中忍不住厲聲問道:“這……這就是你所作賦文?”
“是”,韓愈的這聲回答沒有半分猶豫、甚至也聽不出半分後悔。卻激得安愚嘴唇顫抖良久,最終化為一聲長嘆,再無半句話語,轉身出房而去。
看著那緩緩自空中飄落的賦文,倔強的粗衣少年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輕輕自語道:“難道。我真的錯了?”
隨後的日子便是一天天焦灼的等待,安愚似乎已經對這位學弟再也無話可說,而倔強的少年也愈發地沉默,在這段閒散的時光中,二人也無心出去遊賞殘春的長安景緻,那往日百試百靈地書卷亦無法收束韓愈的心,在日漸消瘦、似乎永無盡頭地等待中,一個月的時光艱難逝去,終於,放榜的時刻到了。
“收拾好隨身行李,便隨我同去看榜吧!若時運不濟,我們就此離京東返,長安雖好,畢竟非我等久居之所在。”,這一日清晨,安愚淡淡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回房自行準備了,只是在他轉身動步之時,口中依然發出一聲似是微不可聞的嘆息。
今科放榜一改舊制,不選承天門,而是於興慶院前空場張布,待心中忐忑難安的二人到達此地時,試院那硃紅的大門前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擁擠不堪,無數士子或搓手沉吟、或負手繞步,每一張臉上透出的都是恐懼中夾雜期待地複雜表情。
“來了,來了……”,在似乎千年之久的漫長等待中,隨著幾員禮部官吏走出試院,頓時激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