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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瞪大了眼睛,終於停止比劃。難道說,就連爹孃也沒有辦法?這怎麼可能?
那她,豈不是隻能向那個女人低頭?
第十章 此藥名曰歡情散2
孟母嘆著氣走出房間,一旁一個蒼白消瘦的年輕男子走過來,帶著彷彿從身體深處發出的輕咳,“娘,妹妹如何了?”
“唉……只怪我和你爹把她寵慣得如此。她此番中毒實在怪異,連我和你爹也沒見過。但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是存心要害她,恐怕也只是想要整她給個教訓罷了,倘若你妹妹肯認錯……”
年輕男子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挑了挑——讓她認錯?這恐怕只是痴人說夢罷?
然而他面上卻只是寬慰道:“會有辦法的,娘不必太擔心。”
“唉……爹孃的醫術終究也只到如此,恐怕到了界限難以突破了。非但醫不了你,如今連你妹妹也醫不了……偏偏桑兒你身體如此,蕊兒又這般性子,只怕孟家的醫術後繼無人……”
此時房內傳來清脆的碎瓷聲,接二連三。孟母忙返回屋中,見床前一個纖纖女子拿著托盤,上面端著的瓷盅和藥碗卻早已碎了一地。菁蕊朝她比比劃劃發著怒氣,此時孟父,暮莊主和暮成雪也已經趕來,孟母未免失禮忙阻止了她。
“菁蕊你這是在做什麼!”
菁蕊指著女子啊啊的比劃著,女子卻只是低著頭不吭一聲,默默蹲下身收拾摔碎的瓷碗。
暮成雪兩步跨上前,握著她的手拉起來,卻是不願她去撿,吩咐一旁丫鬟,“去拿掃帚來。”
一旁年輕男子眼中露出微微的驚訝,幾時暮成雪也會拋棄那淡然清雅的儀態了,幾時他也會在乎起一個女人了?
菁蕊眼中妒火更盛,孟母也看明白了幾分。
暮莊主忙解釋道,“這是寄住在莊中的小卓姑娘。”
孟夫人差點把她當了下人,只看暮成雪淡淡站在她身邊,幾時什麼話也不說,仍不難感覺到什麼。難怪菁蕊如此鬧脾氣。
——雖然她鬧脾氣卻不止是因為這個理由,但,她也得說得出來。
絲絲稍稍抬起頭,目光柔柔怯怯的看向菁蕊,菁蕊卻無論如何無法忽視那柔怯中的得意——現在還有誰肯相信她?素行不良的後果,自然只有自己來嘗。
“是我多事了,我只是擔心她也許餓了……”
暮莊主圓場道:“她也只是好心,小卓是個好姑娘。”
孟夫人身後的年輕人此時端量著絲絲,眼中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驚訝,些微的若有所思,轉瞬便都隱去了。他輕輕咳著,很輕,可是每一下卻都像是從肺部深處咳出來,聽得人心裡磣得難受。
絲絲終於向那個人看了一眼,此時她已經完全不能從此人平靜的目光中看出任何東西,但他的容貌,卻讓她眼睛微微一亮。
放光是不行的,那是要被人察覺的。
她隱忍著眼中閃爍的光芒,看此人月白長衫,削瘦身材,媚骨天成卻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那是一種矛盾的美,如一尊精美青瓷上有了殘裂又更像開到極致的荼糜零落成泥。
絲絲覺得心裡在沸騰,無論是暮成雪或是龍鷲都沒有給她這種感覺,因為暮成雪太淡太輕也太雅,而龍鷲卻太邪,他們的純粹都不及眼前此人身上的矛盾帶給她的衝擊與衝動。
這樣的人想讓人在手心捧著小心照顧,卻又想狠狠蹂躪看他破碎。
絲絲的目光不敢逗留太久,只得移開。她記得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激動——那是七歲時抬頭看著高馬上的小白蓮,清濯與妖異,出水綻放,看得愣住。那是十二歲時從黑目山學藝歸來再見小白蓮,盛世風華,清若仙魅若妖,讓她一顆心亂了方向。
她那時,是愛過笑無情的吧。若不是愛,又怎麼可能追逐他十年——但是,為什麼如今回想起來,明明每一幕都如在眼前,卻像是在看別人的事情,感覺不到絲毫觸動?
那個年輕男子與笑無情並不想象,卻讓她想起了他。因為他們身上都有一種矛盾,卻都將這種矛盾完美的糅雜在一起,或許,這是他們唯一相像的地方。
暮成雪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小卓還沒見過孟伯父孟伯母和孟兄吧,他們是菁蕊的父母和兄長。”
絲絲得體微笑施禮,卻不住誹腹,明明看起來很正常的爹孃,還有這樣一個溫文得體的哥哥……怎麼就生出菁蕊這般任性的女子?是親生的嗎?
孟柔桑是孟家長子,自小體弱多病身有頑疾,多年來深居簡出,鮮少有人見過。孟家行醫數代,卻也只能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