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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水的丫頭乍聞此聲,驚愕地踉蹌一步,差點弄翻了洗臉水。
“少……少爺。”丫頭有些不自然地道。
“誰讓你進來的?”穆時風再次出聲問詢。
“茗姑娘方才傳話過來,說夫人已經醒了……”
“出去”
“是。”丫頭匆匆地放下銅盆。銅盆同架子相碰,發出重重的響聲,而後是顯得凌亂不已的腳步聲及頗重的關門聲。
“你嚇到她們了。”於陽還是坐起了身子。
穆時風已經下穿,取了一邊的衣裳,躬身道:“我來服侍你如何?”
於陽從他手中奪過衣裳,飛快的穿上衣裳,下了床,他卻在一邊攙扶著自己走到梳妝鏡前,待她幫著他將頭髮束好。他隨即站起身,將她按下,取了梳子,開始為她梳頭髮。
“怎可怎麼辦?後面我卻不曉得該如何做了。”穆時風訕訕的拿著梳子,梳髮他還是可以的,可是要幫著她梳個髮髻那就不行了。
於陽笑了笑:“叫丫頭進來就可以了。”她提聲對外面喊道,“紫芝。”
早已守在外頭的紫芝忙高聲應了,推了門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四個丫頭,於陽瞧了一眼,那四個丫頭都不是自己認識的,陪她過來的那四個丫頭呢?
紫芝穿了一身紫色的斜襟比甲,繫了條水紅色繡石榴滿地的汗巾子,走到屋裡穩穩當當地行了禮,便侍立在一旁。她卻不是為於陽梳頭的,梳頭的只有旁人。其中一個穿桃紅色比甲的丫頭走上來,為於陽梳髮,她梳的很緩慢,先是從髮尾,一下一下,梳完後還為於陽按摩了頭頂,這才抹了髮油,豎起髮髻。再然後是上釵環,再然後是請於陽洗臉,再上脂粉。
好一大通忙了下來,已經不早了。
待這些人都退了下去,從門口進來個丫頭:“少爺,少奶奶,夫人已經在欽安居等著了。”
穆時風只是抿了嘴抬腳出去,然後伸過一隻手,向於陽示意。
於陽不禁紅了臉,這麼多人,他還這樣。
穆時風卻是不容拒絕的模樣,仍舊是伸著手,示意於陽把手伸出來。
於陽想著穆時風在半夜時同她說得那話,若是想在這個府裡真正的堅持下去,她必須在遵守的同時又要做真正的自己,她笑了笑,大膽而爽快地伸出了手,主動地握住穆時風的手掌。
這個主動讓穆時風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只是轉眼間,她會這樣的主動,有這麼大的改觀。他笑著握緊了她的手。
穆時風領著於陽走著,同她講著這一片哪是哪,叫什麼,做什麼用的。又同她說,哪裡到哪裡比較近。
他像是一點都不急,帶著於陽慢慢的走著。身後跟著的丫頭已經等得不耐煩,不住地發出輕咳聲,穆時風一點都不受影響繼續走著。
於陽停了下來,回身看著那個丫頭,關切的問道:“你嗓子不舒服麼?要請郎中麼?”一場雨下來,早上的空氣清爽了很多。
於陽問的很真切,瞧不出一點戲弄的感覺,丫頭有些不自然地道:“奴婢沒事。”
穆時風挑著眉瞧了於陽一眼,她是在故意的,有她這樣的,他真的不用太擔心,穆時風的心情相當的好,他拉著於陽繼續走著:“餓不餓?”
其實於陽感覺不到餓,她昨天只吃了一點點的東西,可是實在是太累了,她一點都吃不下。就是到現在,她也沒想吃東西的感覺。
穆時風笑著道:“那咱們多走走,等你想吃咱們再叫。我帶你到花園走走。”
穆時風拉著於陽向西拐去,一直沿著小路走。花園裡鮮少有人收拾,一派雜草叢生,實在沒什麼看頭,不過這裡的空氣卻是很好,一場大雨後,空氣中瀰漫著青草香與泥土的芬芳。那牆壁上的藤蘿越發的油綠。
於陽確實注意到,那邊的牆壁開了門,還是挺大的一扇門,只是那門上卻落了鎖。鎖沒有生鏽的跡象,顯然這是通的。只是那邊是什麼呢,為什麼要鎖上?
穆時風見於陽的雙眼落在那門上,不由的笑道:“那便廢棄了,殘垣斷壁的,前些年還鬧過賊,就鎖上了。”
於陽點了點頭。她現在已經覺得穆時風的這處宅子頗大,但是這緊閉的門之後還是屬於他的,那他這處宅子要花多少銀子才能置辦下來。
穆時風牽著穆時風從一條青石甬道向東走,又轉向了北邊走去。
待穆時風跟於陽走近之時,那守在門口的丫頭迎了上來,而她身後的則轉身便朝後面跑去。迎上來的丫頭走的雖急,卻是行不擺裙,端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