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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罪不該死?虧你還有臉說這句話!上東門那邊也逃回來了幾名士兵,都說你指揮的軍隊一觸擊潰,連亂賊的一個衝鋒都沒有擋住!如此無能無用,如此喪師辱國,你不該死誰該死?!推出去,斬!”
裴弘策繼續哭喊求饒,掙扎著不肯起身,可惜樊子蓋在東都的威信太高,殿中衛士根本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乾脆就把裴弘策給抬了起來,硬抬著往外走,裴弘策哭喊得更是大聲,但根本就沒人理會。
“且慢!”裴弘策即將被抬出大殿時,石破天驚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眾人驚訝循聲看去,卻見開口喝止之人,竟然是剛剛才得到樊子蓋許諾職位、身著布衣的十七歲小正太——陳應良!
“樊大人,且慢,草民有話要說!”陳應良上前兩步,向樊子蓋雙膝跪下,大聲說道:“樊大人,草民認為,裴大人不僅無過,還對朝廷有功,至少也是功過相抵,罪不當死!還請樊大人刀下留人!”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裴弘策本人更是震驚得連哭喊都忘了,說什麼都沒想到剛認下的遠房侄子,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的遠房侄子,敢在這種環境下說這樣的話!
“陳應良,你瘋了?”那病弱中年人也震驚得連咳嗽都忘了,喝道:“不要忘了你是什麼身份,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你說話的份麼?!”
“大人所言極是,草民確實身份低微,不應該插言朝政!”陳應良也是豁了出去,神情嚴峻的大聲說道:“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今逆賊楊玄感起兵謀逆,兵鋒已臨東都城下,大隋東都正值危急存亡之秋,樊大人身為東都,卻以功為過,賞罰不明,屈殺有功之臣,大失人心!草民身為大隋子民,正處其地,若是不直言勸諫,那就是上對不起天子陛下,下對不起黎庶同胞!”
那病弱中年人的嘴巴張成圈形了,裴弘策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越王楊侗與殿中的其他衛士也比他們的表情好不到那裡,因為自打隋煬帝讓樊子蓋留守東都之後,還沒有什麼人敢這麼對樊子蓋說過話!還簡直等於是指著樊子蓋的鼻子破口大罵!
反應最激烈的當然是樊子蓋本人,聽了陳應良的胡說八道,樊子蓋頭上的雪白銀髮簡直一根根都豎起來了,雪白的鬍鬚也在不斷顫抖了,指著陳應良咆哮道:“大膽鼠輩!竟敢如此辱罵老夫!老夫如何的以功為過了?又如何的賞罰不明瞭?!你今天要是說出一個子醜寅卯,休怪老夫治你一個羞辱朝臣的重罪!”
裴弘策這樣的東都重臣,樊子蓋都是說殺就殺,隋煬帝的孫子楊侗,還有很可能就是右武衛老大皇甫無逸的病弱中年人連個屁都不敢放,陳應良卻還敢對樊子蓋這麼說話——陳大隊長當然不是瘋了!
第12章 (下) 再救一次
陳大隊長的算盤打得精著呢,從裴弘策不敢對樊子蓋的行賄這點,還有從樊子蓋要和房玄齡老爸爭奪天下第一清官這點,陳大隊長就已經看出了樊子蓋是個清白正直的老古板,這種老古板固然脾氣暴躁,寧折不屈,可如果他能夠覺得陳應良的言之有理,覺得裴弘策罪不該死,那麼陳應良就一定能救下裴弘策,即便救不回來,陳應良小腦袋落地的可能也並不大。
如此一來,陳應良的收穫就大了,第二次救下了裴弘策,裴弘策不把陳應良感激到骨子裡才怪,已經出了二十二個宰相、三十六個將軍的聞喜裴家大族,陳應良再想抱上他們的大腿和爭取他們的支援自然是要容易許多。救不回來也沒關係,只要話語中能夠稍微打動古板正直的樊子蓋,陳應良被殺的可能就微乎其微,然後陳應良敢言直諫的美名,不也就賺到了?
在電光火石間權衡清楚了這些利弊,陳應良橫下心來,昂首大聲說道:“樊大人,草民斗膽,想請問你一句,你可知道楊玄感逆賊,現在有多少軍隊?軍隊之中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精銳戰兵?多少輔兵?多少輜重糧草?”
“這……。”樊子蓋張口結舌,半晌才答道:“老夫只是探到楊玄感逆賊從者甚眾,具體有多少兵力糧草,不知道。”
“草民讀書不多,卻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理。”陳應良大聲說道:“不知而知己,勝負各半!裴大人在對敵情絲毫不知的情況下戰敗,敢問這對敵人軍情的失察之罪,可能全部算到他的頭?!”
樊子蓋啞口無言了,那病弱中年人則點了點頭,咳嗽著說道:“你這話有點道理,不知敵情這條罪名,不能算在裴大人頭上,最起碼不能全部算到他頭上。”
“但老夫也不是因為這條罪名殺他!”樊子蓋重新提高了聲音,怒道:“老夫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