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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只是一個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兒子吧。”
“你不信是吧?”跡部微皺起眉,眯起眼睛,“曾經我也不信。不過,曾經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這世上,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手冢沉默了一陣,然後幾乎是漠然的開口:“這與我有關?”
“喂,……”跡部氣結,幾乎緊接著就要吐出手冢的名字,幸而最後關頭遏制住了,卻也僅能氣急的道,“你……”
過了一會,他又覺得與手冢置氣實在是沒有必要。在此之前,他與手冢的關係,不過就是彼此眼中網球上的對手,偶爾打場球,再加上兩校校際活動時的公事公辦,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而手冢本就是個除了網球幾乎什麼都不關心的冷心冷情的性子,會說出這種話也根本就不奇怪。
更何況,手冢此番還是被自己所累,方才落入這種境地,口頭上發洩兩句也是應該的。
當然,即使是這樣安慰了自己一圈,跡部還是覺得自己鬱悶的要命。
他也不過是想著要開解開解手冢,讓他從那莫名其妙的脆弱裡走出,方才率先揭開自己的傷疤,卻沒想對方根本不領情,而那事不關己的態度更是讓他鬱卒。
手冢何嘗不明白他的好意。
只是,一旦完全沐浴在黑暗中,十年前的記憶就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明明幼時的記憶都已基本模糊,明明當年他還不滿三歲,記憶力並不算牢靠,可那段記憶卻是如此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他記得祖母叫他不要看,於是他就緊緊的閉上眼睛真的不看。
在那一片黑暗裡,耳邊傳來源源不斷的咒罵、鞭打、拳擊等等的聲音,偶爾也會出現祖母壓抑至極的呻吟,明明那麼輕,卻在那混亂的場景中,顯得那麼清晰。
他的鼻尖,傳來的是腥澀的血味。
他能感覺到,祖母的力氣越來越小,可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卻那麼緊那麼緊。
後來,他感覺到自己被慢慢從祖母的懷抱中拉開,身體各處都能感覺到尖銳的痛感,腥澀的血甚至流入了他緊緊閉著的眼睛裡。
那時候,他能感覺到緊閉著的眼睛被強行睜開,可他的眼前卻是模模糊糊,只有一片血色。
祖母讓他不要看。所以,即使睜開了眼睛,他也不看。
那之後,只要呆在黑暗中,他就不可避免的會想起那時的記憶,想起那痛、那血、以及當時傷痕累累卻依舊隱忍之極的祖母。
手冢很久沒有說話,連呼吸都放的極輕,若非他就坐在自己身邊,跡部幾乎都快要忘記身旁還有一個人。
他試探著用肩膀碰了碰手冢,開口:“你……”
“喂,你沒事吧?”感覺到對方似乎顫抖的比先前厲害的多,跡部有些慌張。
手冢沒有答話。
他雙手抱膝,肩膀垂下,腦袋擱在膝蓋上,茶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變得更暗,周身的氣息隱隱透出脆弱與哀傷來。
一切藏於黑暗中。
看不清手冢的神色,跡部只能透過自己敏銳的感知力去感知手冢的情緒。
只有兩個人存在的空間,一旦雙方都安靜下來,便是太難捱的寂靜。
從來沒有安慰任何人的經驗,跡部心裡不知所措,卻也十分焦急。
手冢平日是那麼強大冷靜的人,跡部十分清楚。可平時越是強大冷靜,一旦那顆冷靜的心有了缺口,就會變得格外脆弱。越脆弱,越讓人心疼。
更何況,他們如今還處在敵人的地盤,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致命。脆弱和悲傷是他們如今最要不得的東西。
“喂。”跡部拍了拍手冢的肩膀,然後伸出手去,緊緊抱住了他,側頭輕笑,“想什麼呢?”
“別想了。”沒等手冢的回答,跡部率先放開了手,改成攬著他的肩膀,聲音華麗而自信,“有本大爺在,還擔心什麼,啊嗯?”
“沒有。”
隔著衣料傳來的溫度剛剛好,溫暖卻不灼人。
手冢從回憶中醒來,只覺得身體萬分疲倦。
“景吾。”想起剛剛跡部說的話,手冢把後面的“少爺”兩字吞了回去。
“怎麼了?”跡部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肩膀上一沉,有柔軟的頭髮掃向自己的頸窩。
手冢把頭輕輕的靠在跡部的肩上,垂下眼眸,出口的聲音很是虛幻:“你會唱櫻花麼?”
櫻花是一首很有名的日本童謠。
跡部雖說從小是在英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