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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聲,知是貴客到,天明吃蛋來。”
安以墨搖頭晃腦一副不羈的樣子,“這狗替王老闆記賬,我敲了兩下門板,就是預定了兩隻蛋。”
念離提袖捂嘴笑了。
“要等到天明,可是要餓上好一陣子了。”安以墨撓撓頭,此刻他衣衫不整、赤腳披髮,又是那一副邋遢樣子,與落雨軒之中那高坐挺立、刻薄古怪的男人截然不同。
念離真是讀不懂他。
“又在琢磨什麼呢?你就是這點不好,什麼都不愛說,放在心裡左右掂量,不是說好了做知己做對坐兒,還有什麼不好直接講的?”
“我只是不知,該用怎樣一個詞來說清楚你的性子——”
“傻,這世上最複雜不過是人,又怎麼會簡簡單單讓你用隻言片語就說得清楚的?”安以墨明明是嬉笑著說,偏偏那話語又如此正經,“再說,世人多以面具示人,一層不夠,還要有許多層——”
“那現在的你,是真的你,還是帶了面具的?如若帶了面具,又是哪一齣大戲?”
安以墨笑著回答:
這人生最悲哀的,就像我這樣,入戲太深,已經不知道哪層是皮,哪層是肉,模糊一起,混沌一生——
念離呆呆地看著安以墨。
是啊,哪層是皮,哪層是肉,他是黑哥哥,還是落雨軒的安大少,還是天上人間的浪蕩子,還是茶葉蛋鋪前的知己?
而自己,是嵐兒,是逐風,還是念離?
這世上的事兒,哪說的那麼清楚呢?
“肚子餓著,我腦子都糊塗了,這樣,你隨我來一個地方,興許捱到明早吃蛋,就不會餓的發慌了。”念離不自覺就拉住了安以墨的手,這動作是如此自然,自然到她再不覺得心跳加快,面紅耳赤,也不再左右猜測,步步為安。
“昨天來天上人間,知道此夜要在外面過,不想安園起風雨,所以假稱我是來慈安寺守夜。”念離拉著安以墨走在前往慈安寺的小道上,“打點了轎伕,明早來這裡接我。”
“把後路都安排妥當了,真不愧是滴水不漏的安夫人。”安以墨打趣道,“看來,若是沒有綠豆糕那一鬧,你也打算在我睡下了就夜行上山?”
“正是。”
安以墨拉住了念離,月華之中,她逆光而上,看不清她的臉。
“下次,你可以叫醒我,天黑不安全,萬一碰上劫財的還好,若是劫色——”
“那你這個不舉相公真的是更加悲慼了——”
“我悲慼不要緊,吃虧的是你。”安以墨在唸離愣神兒的片刻,走在了她的前面,然後轉身打量了她一陣,“我走在前面,回頭就看見月光打在你的臉上,這樣爬山也覺得有趣些,瞧,長的多好。”
“你也不賴。”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逗樂著,眼看著慈安寺就在眼前了,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你說的那個讓人不餓的法子是?”
“下棋。”
“下棋?”
“慈安寺後院有一塊巨石,是最好的天然棋盤,我們隨便找些黑的白的小石子,就能消磨時光。”念離還記得小時候和黑哥哥專門爬上這慈安寺來下棋的胡鬧日子。
聽了這話,安以墨猛地站住,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念離,“你怎麼知道這事兒?”
“我……聽人說的。”
“你聽誰人說的?”
“一個溯源來的姐妹,一起在宮中……”念離心裡有些打鼓,絕不能讓他猜出自己就是嵐兒來,這樣他們的關係,將史無前例的尷尬,怕是連“對坐兒”都做不成了。
安以墨呼吸一下抽緊,“那姐妹叫什麼?”
“入宮後,名字叫……冰柔。”念離胡亂編了一個,只看見安以墨眸子了閃過的星火,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入宮後是不是都會改名字?”
“是,叫著方便。”念離點點頭,“也要看主子的興致。”
“那這位冰柔姑娘,她現在?”
“她——”
念離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路的盡頭亮起火光,幾個黑影提著燈籠站在那裡,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不是說是父親的祭日麼?怎麼還挺歡樂的?”
安老夫人。
念離一個哆嗦,看來千算萬算還是後院起火了。
安以墨擋在她身前,提高了聲音說:“我陪她一起來守夜,待得悶了,下山遛彎兒。”
“混賬!祭日守夜,有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