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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再說,安以墨顯然是不希望她多管的。
一進府,念離立馬準備下車,撩開簾子的時候,已經看著遠遠的不少丫鬟立在那裡,不知是來夾道歡迎的,還是圍觀八卦的。
“柔柔,我在山頂沾了一身的露水,先回屋子去換件乾淨的衣服,你先去拜見老夫人吧,我隨後就來——”
一邊說著,念離就當著幾十雙的眼睛準備下車,可是柔柔卻一把捉住念離的手腕,利落地扯下簾子,然後高聲吩咐外面的轎伕。
“起,去牡丹園。”
念離看了安以柔一眼,先坐穩了,眼睛盯著地,突的耳邊起了一聲:“真不愧是宮人,都是一個模子訓練出來的,地上有金子麼,你頭也不抬。”
念離微微皺眉,看著仰著錐子下巴的小姑,不解地問:“我們先前有見過麼?”
安以柔聳著肩膀笑了。
“笑話了,我在大西北吃沙子喝髒水,你在深宮大院吃香喝辣,我們怎麼會見過——不過這新皇帝著實也不怎麼著調,不叫前朝遺憾去陪葬,卻是放出一批狐妖媚子為禍人間——”
念離眼神一冷,安以柔突然很自來熟地拍拍念離的手。
“不是說你,嫂嫂。”
念離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這牡丹園就到了,果真,不出念離所料,安以柔一下車就飛出一句。
“不愧是正房,就是不一樣,這牡丹園到底讓你給住進來了,二嫂和三嫂都恨死你了吧。”
念離這一下轎子,就差點被噎死在這裡。
滿心念著,淡定,淡定,低調,低調。
畢竟這安以柔是相公的妹子,不同於柳家夫人、裘奎和衛家兄弟那些,還是要和氣為好。
“妹妹進屋子坐麼?”
“不坐了,死過人的地方,我嫌晦氣。”
念離至此發現,這小姑是打算處處和她槓著說了,就算你和她強顏歡笑,她也未必給你這個臉。
這樣的極品她在宮中見的多了,可是在宮中,她還可以鬥志鬥勇。在這裡,她只能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
所謂和諧,才是最難。
“那妹妹你自便,我去去就來。”念離點點頭,然後不等安以柔再蹦出什麼話來,飛快地就朝屋子裡去了。
安以柔站在那裡,抱著雙臂,看著那池沒有牡丹的塘子,自言自語道:
“還是沒有開起來呀。”
念離一進屋子就叫婷婷端水過來,喝了大半杯下去,這心頭一股火才算壓下去。
婷婷這回倒是機靈了些,幫著她順著氣,居然開口就說:“六小姐給您氣受了吧——”
念離看了她一眼,“你從我臉上看出來的?”
婷婷扶著主子進屋坐下來,搖搖頭,“這還用您說,您是不知道,這六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難纏,不僅二夫人、三夫人對她敬而遠之,就連過世的顏大夫人,都被她欺負得沒話可說。”
“難道就沒人管教她一下麼?”
“誰敢管教,六小姐可是老婦人和大少爺的心頭肉,比寶兒孫少爺都珍貴著呢。”婷婷壓低了聲音說,“這次她一到溯源邊上,立馬就有人傳話回來,滿園子都等著迎接她呢,老夫人激動的差點暈過去,還說,過兩天等人齊了,要辦大酒席呢。”
念離這頭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感情好,這相當於來了個祖宗啊。
遙想當年,她伺候的第一個女人,景妃娘娘,也是仗著皇帝恩寵,沒少興風作浪。
真是時運不濟,這麼多年以後,又攤上這麼個極品。
婷婷說的不錯,這安以柔的確地位非比尋常,雖然不少人看她的眼色都有幾分古怪,但又都大氣不敢喘的,畢恭畢敬。
念離和安以柔一併進主堂拜見安老夫人的時候,倒是二姨娘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衝出來,扯著安以柔的袖子自己先哭起來,“閨女啊,這麼多年怎麼也不回來看看啊——想死娘了——”
哦,還是二姨娘生的。
這倒是更奇怪了,庶出的一個女兒怎麼會在安園有如此高的地位?
安以柔對著自己的親孃並沒什麼親近之情,只是不冷不熱地說:
“不用惦念了,這回我直接收拾包裹回家來住,你趕都趕不走了。”
“這……”
“怎麼,嫌我被休回家很丟人?我丟人的事兒乾的還少麼?”
“啐,竟說些孩子不愛聽的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