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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一起算,向仇人告密。
柳若素孃家的錢莊無緣故的出了事情——
念離眼前浮現出一張細密的蛛網,這一樁樁表面上看起來毫無關聯的事,就像細密的蛛絲,而那位於權力中心的碩大的蜘蛛,正在緊鑼密鼓地收網。
念離緊了緊衣服,頭深深地低埋著,一想到安園深處那個窺視她那麼久的女人,就一陣寒冷。
宮中那麼多濃妝淡抹的色彩,最讓她無法釋懷的,就是魏皇后穿著大紅袍子執拗地走在去殉葬的路上,不肯回頭的背影。
依舊是母儀天下的氣勢,只是天下已經易主,她卻不是他要的女人。
自始至終,魏皇后也沒有說破,她為之付出所有的男人,愛上的卻是她的婢女。
於是,紫金宮上下,流傳的只是這個剛直女人的故事,她用自己的死捍衛了最後的尊嚴。
魏皇后才是涅槃的鳳凰,而念離終究是藏在暗中的麻雀。
彷彿她什麼都有了,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可是,我的主人,你可知道,小小宮人我的每一次抉擇,都不是出於本願。那是傾軋爭鬥之中,縫隙之間的殘喘,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在眾人的衝鋒陷陣後,總讓我成為那第一個衝破城門的英雄,而或,惡人。
可我,又哪裡有那般能耐,左右你們的生死存亡呢?
可我,又如何能左右他人的感情,和人心?
我從未妄想主宰這高牆之內的喜怒哀樂,我只想有一寸自己的天空。
如今讓我尋到了,你的亡靈卻依舊不散,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將我驅逐。
念離手指尖在微微地抖,斜靠在車廂裡,又一次像植物離開了土壤那樣,懸空而行,沒有著落。這樣走了,不知道多久以後才能再見到安以墨,不知道侍衛隊會不會查出他就是那個影,不知道安園十年前的劫難,到了如今,會不會是更大的一場浩劫——
人在做,天在看。
老天,你若有眼,能否給我,給以墨,一次幸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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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到城門口,倒是出奇地冷清,往常絡繹不絕的商客都跑去柳家錢莊看熱鬧去了,只有零星的馬車,念離叫住了馬車,沒有探出腦袋,只是略略撩起簾子,問著路邊正在收攤子的小販:
“可知柳家錢莊究竟怎麼了?”
小販一邊忙活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說是京上被人騙了,整個錢莊都成了別人的了,今日就有人來收莊子呢——”
念離一聽是京上,立即放下簾子,聲音有些微抖。
“快些出城。”
車伕起鞭一架,就朝著城門口飛馳而去,彼時正午,秋後陽光正毒,連車在人的影縮成一點,渺小得可以一瞬蒸發。
進城路上,也有一輛看似無常的馬車轟轟烈烈地朝著門口飛奔,車前和車伕並做的,正是平民打扮的魏思量。
“再快。”
兩輛馬車在城門拱洞中擦肩而馳,宛若命運轟鳴般,那過肩一瞬,念離和壁風都有那麼一瞬間的痙攣。
一邊是不安,一邊是狂喜。
壁風還沒完全站起來,身子就衝到車外,一把揪住魏思量,神態之中的欣喜無法抑制。
“快去攔住那輛馬車!”
魏思量一愣,那輛馬車並無可疑之處。
“她在,我知道。”
魏思量腳下騰空,三步並作兩步直追念離的馬車而去,而壁風早已等不及挺穩,就這樣生生地跳下車來,卻是站在拱璧陰影之中,目光順延著火辣辣的日頭,延伸向那被魏思量攔住的馬車——
車伕被魏思量不由分說地一拳揍倒,他一躍而上,駕著馬車轉頭,車中的念離被顛簸到地上,心中猛地一沉,手伸向小窗的簾子,卻離那麼一寸,不敢掀開。
懷中緊緊抱著那包裹,心跳到嗓子眼兒,聽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來,車已經停好。
“請下。”
簡單明瞭,定是侍衛隊。
卻,不僅僅是侍衛隊。
念離無望地閉上眼睛,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簾子掀開,念離將婦人的髮髻整好,拍乾淨身上的塵土,下了車。
炙熱陽光之中,那正對她的陰影深處,卻有更炙熱的目光,灼人的火辣。
他站在那裡,一如當年高牆之上,他俯瞰群宮之時的威武。
“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