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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風砂太大,總盯住一個方向看,很容易迷眼的。”一方絲帕遞到了我眼前。我斜眼看了一眼說話時面無表情的朗星翰,他的語氣也很平穩,沒夾雜著什麼冷嘲熱諷,但我還是推開了絲帕,硬邦邦地說:“不必,多謝!”然後甩了坐騎一鞭子,快馬超過他趕回營地。心裡只想著,此刻讓朗星翰看到我多愁善感的一面,是否會減少一些他對我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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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北遼之主朗星翰的御駕親征,凍馬河的局勢變得愈加微妙起來。原本天啟在戰場上好不容易爭奪出來的優勢,正被所朗星翰帶領的人馬緩緩的扳了回去。三天前,由魏陽帶領的前鋒部隊,已經前行到北遼與天啟邊境接壤的易州城附近,卻被朗星翰的貼身部下龐威所埋伏的人馬襲擊了個措手不及。幸好魏陽行軍一向警覺謹慎,做了完全的準備,即使一時抵擋不過,撤退時也並不慌張,人馬損失的並不厲害。可即便如此,此事也在天啟軍中引起不小的震動。雖然大將軍魏賢確實收到密報,說朗星翰的隨身親軍正趕往凍馬河,卻沒料到他們的速度如此之快,且千里奔襲之下,居然還能有如此強的戰鬥力!
不過天啟如今的軍隊早已脫胎換骨,即使遇到這樣突然的變故,也並未影響軍心。且大將軍魏賢在領兵來凍馬河之前,曾被穆容成授予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專權,之後他又收到了皇上的親筆密信一封,使魏賢最終完全拋卻對朝中有人在他背後閒言碎語的顧慮,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戰場上。即使如今穆容成親臨前線,慰勞三軍將領,也嚴守了他在密信中向魏賢所承諾過的,絕不插手行軍作戰事宜,如此的用人不疑,是天啟邊將歷朝以來都沒有過的待遇。也因此更讓魏老頭子堅定了,此次爭戰北疆,要為皇上打出一片江山的決心。
如此一來,凍馬河兩邊的軍隊你來我往,你攻我守,你退我進,天啟佔不到太大的便宜,而北遼也也只是勉強穩住了局勢,雙方開始了艱苦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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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就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中,朗星翰非常信守承諾,他沒有做任何騷擾我的事情,我們兩人除了剛到達時,我與他同行視察營地,之後,我就鮮少再見到他。而我並不覺得這只是因為達忽爾和他的手下日夜輪班守在我的帳外的結果。按照原先的計劃,每隔十天,留在在孤背山的契阿人會派出一人與我們聯絡,我們這裡也同時派出一人回報平安,訊息一直沒斷,一切都很正常。這就顯得日子過得異常平靜,平靜得讓我覺得有些怪異,心裡總是隱約覺得,這只是暴風雨前的短暫的平安。
當然,我所說的這種平靜是相對與北遼兵營來說的。朗星翰不來打擾我們,而遇此相對的就是,我們也得不到任何關於他們與天啟作戰的任何訊息。我能看到每天軍營裡忙著整裝待發上戰場計程車兵,來回傳令的通訊兵,埋鍋造飯的後勤兵,還有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一切井然有序,人人鬥志昂揚,從他們臉上,我探查不出任何的戰場走勢。問了達忽爾,可他一向是在山中野戰,從沒有過這種集團軍做戰的經驗,所以也無法透過觀察得知究竟北遼是處於優勢還是劣勢。
就在我心神愈加不寧的這一日,朗星翰的貼身侍衛之一郭懷安找上門來,說他有請我過帳一敘。帶著極其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帶著達忽爾一同到了朗星翰的大帳。
帳內的陳設依然和我記憶中的一樣,簡潔而硬朗,我進去的時候,朗星翰正坐在椅子上看一封信。似乎他從那信上發現了好訊息,因為當他讀完那封信抬頭看我的時候,他的嘴邊泛起了淡淡的微笑。“最近過得如何?”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託你的福,吃得飽,睡得香。”我也不客氣,過去就坐了下來,達忽爾如影附隨地站在我的身後。朗星翰好像早已經習慣了我身邊有這麼一個面容冷峻的保鏢,也完全把他當空氣一樣忽視,和我說話時從容的樣子依然和以前一樣:“我剛剛收到一個非常好的訊息,當然,對我來說,是個好訊息。”他看著我,臉上帶著十分愉悅的微笑,我卻下意識地感覺那笑容讓我不寒而慄。
“恭喜了。”我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他把我找來,肯定不會是讓我和他一起慶祝什麼好訊息,所以,先在心裡預先暗暗盤算著,會有什麼最壞地可能發生,儘量讓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以應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朗星翰站了身走過來,把手上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