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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身後突然有人,解三猛一回首,隨即驚道:“王大夫?!”
面前穿著儒衫揹著藥箱的,不正是“毒手神醫”王雨成。
“噓——”王大夫一臉不耐煩,轉身已經去給許路遙號脈。
“大、大夫?”解三還在發矇。“你怎麼……”
王大夫身後還站著數十人,解三一一看過去:“何兄弟,么姑,鄭先生,禇十一,劉師傅,於裁縫,老張頭……”清涼村的二三十戶人家,竟然如數到齊。
解三已是感動凝噎:“你們,怎麼、怎麼會——”
“老三,你還賒了我三兩酒,你要是死了,誰來還錢?”酒肆的老張頭笑眯眯道,咳嗽一聲,便已轉身飛入契丹兵中。瞧他那張狂肆意的拳法,分明是醉拳一脈。
鄭先生笑道:“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學生葬身戈壁。”說完此話,形如鬼魅,與禇十一一起閃入人群。
劉師傅把菸斗在腳底磕淨,哼了一聲:“解三兒啊,以後若還能挖到寶貝,記得照舊賣我。”拿著菸袋便衝契丹人腦門兒招呼。
何成哈哈一笑,拍拍解三的肩膀:“改天還和你喝酒!”牽著么姑便去殺敵。
本兇險萬分的形式,瞬息已扭轉局面,這清涼村眾人人人彷彿武林高手,那些契丹人雖然彪悍勇猛又怎麼抵擋的住。
頹勢已見。
解三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便已覺得身體發虛,四肢沉重,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王大夫……”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問道,“阿遙,他、他怎麼樣……”
王大夫正在給許路遙扎針,瞥了只剩下半口氣的解三一眼,半冷不熱的說:“有我神醫出馬,還怕救不活他。倒是你……”王大夫一拳揍到他臉上,“好好歇歇吧。解將軍!”
解三已是強弩之末,劇痛之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他再睜眼,頭頂是熟悉的木頭房梁,油黃的房樑上,掛著他年前去山上獵的野豬臘肉,旁邊那個框子裡,一定是從老張頭那裡打來的二兩烈酒,阿遙總在這個時候惡聲惡氣的踹門而入,衝他吼道:“大叔!吃飯!”
這是他在清涼村的家……
記憶還停留在之前那場刀光劍影的混戰中,此時的一切倒顯得分外不真實。
解三做起來,腦子裡嗡嗡亂想著。
大門突然“嘎吱——”開啟,許路遙左手上了夾板掛在胸前,一瘸一拐的拿著個碗進來,抬頭就看見床上坐起來的解三,手裡那碗“啪”的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濃濃的中藥味頓時在房間裡瀰漫開。
“你、你醒了?”許路遙有些侷促的問。
“嗯。”解三有些侷促的回答。
兩個人對視半晌。
許路遙突然衝上去一把抱住他:“三哥。”
解三差點仰天落淚。
這待遇!
這距離!
這親暱!
簡直跟之前在家裡的待遇是一個地一個天!
許路遙的呼吸在他耳朵邊上,一縷青絲就在他下巴蹭來蹭去,滿鼻子都是許路遙身上竹子一樣的清香……解三已經心猿意馬,蠢蠢欲動。
“三哥?”
“嗯?”
“你摸我屁股幹什麼?”
“……”
“解三你個潑皮無賴老流氓!”許路遙一腳踹倒他肚子上,怒道:“傷還沒好就想些不七不八的東西!”接著甩門而去。
“哎呀!”解三慘叫。
誰說待遇有改變……明明完全沒變化,解三憂傷想道。
“喲,小日子過得挺甜蜜的嘛。”有人陰森森的開口,解三抬頭一看,王雨成揹著藥箱從門口進來。
“大夫,謝謝啊。”解三嘻嘻笑著道謝。
王雨成白他一眼:“別謝了,我們也是為了救民族英雄,勉強算是愛國一把。而且解大將軍為國奉獻那麼多,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難道不是應該的?”
“……是我多心了嗎?這話聽起來怎如此刺耳。”解三問。
王雨成把手裡那套針具往桌上一攤,根根銀針森森煞白。
他冷笑道:“哎喲,我們說話刺耳?刺耳的話,大將軍您早幹什麼去了?裝作潦倒的混混模樣給誰看啊?要不是商隊的老闆告訴我們你就是解連芸,我們連去哪兒救你都不知道。”
解三往床內縮了縮:“原來你、你是氣我沒提前說。”
王雨成的針已經舉了起來,足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