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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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他們……恨他們為何那麼殘忍無情……”
“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這是奴婢的孃親一直說的話……”
那拉點點頭,又問:“那麼,現在呢?”
紫薇苦笑了下,朝那拉磕了幾個頭,又道:“皇后娘娘,請恕奴婢不敬……奴婢也是看了您之後,才知道,這樣的愛情有多麼自私。”
那拉抬手,依舊是那句,“說下去”。
“三宮六院,到了民間,就是三妻四妾。現在奴婢很慶幸,家父當年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雖然……奴婢十八年來未曾見過他,不能不說有過埋怨,但至少……他成全了孃親的愛情……”
“一生,用來等一個人,於是那個人才會如此美好……若她真來了這裡,又會是怎樣的傷心絕望?您也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再苦再累,卻都要為十二阿哥謀劃,奴婢不說孃親不好,十八年養育之恩還未能報答,又怎敢苛責自己唯一,也是最親的親人?只是,奴婢知道,奴婢的孃親……真的……真的……不適合在這裡……”
“皇后娘娘,你問奴婢,若‘我是她,會不會等一輩子?’,奴婢的回答是不會,這般的愛情不會在奴婢身上發生,這樣短短的一瞬歡愉要在今後付出那麼慘痛的代價;那驚鴻一瞥留在了心裡,那就夠了……”
“那也是回憶,很輕很淺,足夠珍藏……太重了,奴婢只是個女子,揹負不起……”
說完,紫薇長長舒了口氣,跪在那裡,面色平靜。
心裡一直有的結,在這一刻終於解開了。
跟在那拉身邊這幾日,她見到了乾隆,自己想象過無數次的父親,在小燕子嘴裡英明神武的男人,在她眼裡只化作了四個字,“不外如是”。
從來從來,她都認為乾隆也是愛夏雨荷的,夏雨荷唸了一生,將那些散落的美好變成延綿的珠鏈,渲染成厚重的墨,每天夜裡她都會聽見那些回憶,看見夏雨荷回憶乾隆時候的神情,那神情如此纏綿真切,於是她相信,乾隆根本也是這樣愛著夏雨荷,他不來,是身不由己。
但其實呢?那拉是結髮妻子,照規矩每個十五都要見一面的人,這樣十幾年下來,乾隆可有將她放在心上?魏佳氏若非弄得謀算人心,也不是和夏雨荷,和那些記不得名字的妃嬪一樣化作了鏡花水月?
那些女子,即使承歡一時,也不過化作了回憶,在某個夜裡突然想起來——
哦,曾經自己身邊,有過一個如斯紅顏。
退一百步,不正是艾遠當日那一句,“小姐,你為何不想想,南巡路上都能壞了良家婦女聲譽的人,真值得夫人如此相思?”
昔日自己還差些打了艾遠一個耳光,沒想到,真是一語成讖。
不願面對的,原來只要說出來,傷口就會慢慢癒合。夏雨荷是她孃親,千不對萬不對,她沒有拋下自己,她將自己撫育成人,整整十八年歲月——
所以,她不能去怨夏雨荷。
但若她能選擇,這一世,必不會再成為第二個夏雨荷!
那拉看著她的神態,心裡略感欣慰,她沒有見過紫薇的娘,她一直擔心這樣的女子會將女兒教成什麼樣子,她還真是怕紫薇也會這樣看重愛情,現在看來,還好!
淺笑了一聲,讓兩人起來,那拉轉而問艾遠:“金鎖,你家小姐都明白的事情,你真認為本宮會不明白?”
艾遠心裡暗罵了一句該死,才剛起身又只能乖乖跪下說了句“奴婢該死,不該胡亂揣測娘娘心思”。
那拉揮手,輕笑:“罷了,你也是為本宮好!景嫻,有多久沒聽人這樣叫過了?呵,紫薇方才說對了一句,‘那也是回憶,很輕很淺,足夠珍藏’,當日你在延禧宮看本宮的眼神,和昨日皇上換本宮‘景嫻’的時候一樣,都讓本宮想起一些往事。時間遠了,什麼都忘了,只記得那時候一個眼神,照紫薇的話,那也是回憶不是?”
艾遠當場想死的心都有了,敢情這位皇后大人的豆蔻年華也有故事?
只聽那拉又說:“金鎖,你很聰明,但是千萬記住,這宮裡,仔細的人,比聰明的人活的更久。”
艾遠連忙回答“是”,一來這話本來不錯;二來,就算不對,她倒是敢回個不?
“罷了,下次捶背時候記得動作輕點,”那拉喝了一口茶,又對她們說道,“金鎖,你那麼善於謀算人心,可想到紫薇的親人會有難?”
“皇后娘娘,你說什麼?!”紫薇一聽,瞪大了眼睛,急匆匆的跪在那拉麵前,一時間連禮數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