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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天子嬪御都是漢女,莫非漢女就是比不過胡女。安嬪小主若親口認了,我便不用比試。”
慕北易眉頭一挑。
這話說得大了,讓枕春不敢再退。可說到底,枕春騎術只夠玩耍閒遛的,真叫去獵場比試,才真的是貽笑大方。便將眼神遞給慕北易。
慕北易聽得拂袖兩番,沉吟才道:“今次獵場裡有猛獸,便去小校場上試試也無妨。”
小校場原本是氈房後頭的武場,有三十丈見方,裝飾了旗幟紅綢,是預留給妃嬪們騎馬蹴鞠的。如今上頭擺設了柵欄,旗杆,欄杆與旗幟上方懸滿彩色飄帶,收拾得也算精緻。
“那便請安嬪小主同民女比試,看看誰先跑完一週小校場可好?”時姬也不待她回答,只策馬便往那頭去。
枕春無可奈何,硬著頭皮踩上馬鐙,心中如有鼓錘。那時姬騎馬姿態便十分熟稔,又蠻腰纖細,身輕如燕,可見是個中翹楚。這一載,枕春在宮中躲懶睡覺,吃瓜啖果,早已不復兒時候的活潑,心中十分慌張。待二人到了校前,便有權貴們競相圍觀,興沖沖想看這天子嬪御與王爺姬妾間的遊戲。大魏國女子騎馬是榮耀之事,人人都在稱讚二人勇敢。有人說時姬身姿輕巧,勝算更大;也有人說枕春馴馬有方,說不準騎術更佳。少頃,還有閒散王侯在一旁湊趣,或買賣彩頭。
慕北易覺得有意思,在校場旁賜座設席,頒賜諸位酒水。又買了一百金枕春的贏面,道:“安嬪大可放肆策馬,若是贏了,朕再賞你百金。”
枕春手心出了膩膩的冷汗,哪還顧得上謝恩,暗想你堂堂天子覺得饒有趣味,我卻不以為然。倘若贏了便還好說,若是輸了少不得吃罪。即便慕北易並非促狹之人,到底輸給王府不好看,以後少不得對她冷淡。旋即,又看見一旁端木若神情緊張,捏著帕子的指尖兒發白,十分替她擔憂。還有個薛楚鈴面帶玩味神色,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樣子瞧著她。如此心中更有不快,只將馬鞭握緊。
裁時的內侍上前,手中握著明黃的旗幟,凌空一揮。
枕春轉過神來,一踢馬腹,鞭鞣打在馬背上。驚雪雖烈,卻是匹駿馬,當即嘶鳴一聲,揚蹄狂奔。耳邊忽忽地吹著風聲,枕春穩住身子,使力控韁,恨不得飛起來才好。饒是如此,不出五步外,卻見那時姬紅雲襲來,緊緊尾隨。枕春一揚眉,看看回頭一掃,立馬怒打鞭子,擊在驚雪身上。時姬毫不示弱,口中呼喝出聲,轡頭扯得緊繃,乍看便是頗擅此道。如此便也顧不上慌張,只拼命往前。
第二個轉彎時,時姬一個漂亮的甩身,將馬兒向內一牽。枕春鮮少騎這樣快得馬,又沒轉過如此急的彎,到底抵不住,晚了一瞬。那一瞬時間,時姬便馬蹄急趕,雷電般越了過去。
這已程將近半,枕春心中頓時散了神。到底不是驚雪不中用,是枕春自個兒技不如人,只心中忿惱又不敢再打,怕驚雪脾氣大,打得急了恐怕要撒瘋。便只見眼前繚綠飛紅,宛如一片時光回溯光景,心裡覺得要追趕不及,只將嘴唇咬得發白。
周圍的景緻在身邊兒迅速掠過,枕春平日打球哪有這般風馳電掣過,心便懸在喉嚨口,只覺得慌得要吐出來般。
時姬領先,見枕春不敵,心中得意,轉頭粲然一笑,嬌笑呼道:“安嬪小主可不服氣嗎!”
驚雪是個靈性的,撒蹄子一聲鳴嘯,蹬起遍地塵土急追。時姬的馬兒比不上驚雪矯健,眼看要落得下去,又讓時姬一鞭子抽得帶血,瘋奔起來。驚雪愈追愈急就要跟上,前後不過兩步。
整個校場上只見得兩個颯爽風姿,宛如風般急速。便是撫掌歡呼之聲雷起,小姐們看得驚心動魄,呼道實在厲害。慕北易面有滿意之色,肩膀陷在虎皮裘椅裡頭。
驚雪是越貼越近,枕春暗自著力,是追趕咫尺之間,恍惚終點就在兩丈開外。一抹陽光下奪目的銀光閃耀,將她眼睛一晃。那時候枕春的耳畔風鼓得急驟,電光火石裡,也容不得她思慮,便覺一股鋪天蓋地的腥氣湧來。
枕春心臟漏了一跳,死命將驚雪的韁繩一扯,只拉得驚雪嘴角血沫迸濺,原地立身而起,一聲悽烈嘶叫。
眼前紅衣的時姬落在空中,身子從小腹齊齊折斷,清晰可見切面工整的傷口,和肉內分明的臟器。她面上還有兩分方才得意的笑容,整個人斷作兩截,去勢未消地騰在空中,翻轉了幾圈,狠狠摔在地上。燥熱的鮮血迎面灑在枕春臉上,帶著少女的帳中香氣。她胯下的駿馬,還在奔跑的姿勢,只得馬頭被整齊割開,軲轆滾在一旁。
驚雪停得太急,前蹄落地一失,直跪進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