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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李筠霖的書房外,李筠霖吩咐道:“仲業,你去廚房看看,讓廚房送些點心過來。”
“是,爹。”說完,李仲業便闊步離開了,衣袂翻飛,自帶著一股從容灑脫。
看了看分佈在院子裡的人和跟在近前的馮保,李青曼淡淡地說:“你就在門外候著吧,關於我孃的一些過往,我不想被人聽見。”
一句話,將欲抬腳跟進書房的馮保生生地止在了門外。待走進書房,李青曼本欲將房門關上,但想了想,她還是算了。倘若關上門,待的時間久了,不用想,南宮宣必定會懷疑她和李筠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與其不想被南宮宣聽到談話內容的舉動做得太過明顯,倒不如這樣,門開著,讓馮保可以看清屋內的情形,卻讓他聽不到談話內容。
都說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因為每個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不同,同一件事,看在不同的人的眼裡便會有不同的結果。
只要她和李筠霖的表情自然,仿似閒話家常那般,沒有過於詭秘的舉動,即便南宮宣知道她和李筠霖曾經單獨相處,但不知道談話內容,也只能是有所懷疑,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證據。
她和李筠霖,大概也就只見這一次。待時日一長,抓不到什麼把柄,南宮宣也只能作罷。
關鍵是,在她看來,即便南宮宣懷疑她和李筠霖有什麼密謀也無所謂,反正,真正會助她聯絡上夜無殤的,是第一樓的人。
待來到圓桌前坐下,掃了掃恭敬地立在門前的人,李青曼輕聲問:“爹,你有沒有我孃的畫像?我想看看。”
“有,我去拿給你。”說著,李筠霖便站起身。見狀,李青曼跟著站了起來。“放在哪裡的?我和你一起找吧。”
目光微閃,李筠霖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書桌。“就在那邊的瓷瓶裡,找一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兩人一起走向放滿了字畫的瓷瓶,藉著找畫的空隙,李青曼悄聲道:“那張紙上寫著南宮宣的意圖,李家的人,能走的,讓他們都離開汴京,從此隱姓埋名,不要讓南宮宣找到。”
視線微垂,李筠霖的左手握著一卷繫著紅色絲帶的畫軸,右手佯裝在字畫堆裡翻找著。偶爾,他還會將那些字畫開啟來看看,見不是水悠然的畫像,便放到了一旁的書桌上。
“你放心,早在你留信離開之後,我便已經著手安排了。你大娘……幾位夫人我早已以各種名義讓她們離開了相府,藏到山裡去了。現在,相府裡除了我和仲業,便是仲文在操持。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跟皇上回來,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計劃。不管是什麼,你都只管放手去做,不用擔心李家。”
李家,他會自己守護,他不希望李家會成為她的拖累。就好像她回來的事,雖然表面上看似皇恩浩蕩,是皇上重視李家。實際上,他知道,綺香進宮的事,恐怕多多少少與她回來的事有些關係。
這一切太過蹊蹺了,皇上根本未曾見過綺香,卻要納綺香為婉嬪……
雖說皇家的婚事向來沒有定數,但是,同時恢復她皇后的身份,這樣的殊榮,很難不讓人豎起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猜想其中可能存在的某些牽連。她會回來,而且不再在皇上面前裝傻,恐怕,就是因為綺香。綺香,不知不覺中成了皇上利用的一枚棋子。
也怪他,應該早些時日為綺香和錦繡定上婚約,如此一來,即便皇上有意用李家的子女作為要挾她回來的工具,也不能強行納娶原本就有婚約的女子為妃。
至於李家的男丁,自從他成為丞相的那日起,他便打定主意不讓李家的子孫入朝為官,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被皇權忌憚,引來皇上的猜疑。
如今,暗潮湧動,李家的男丁倒是避過了被皇上當做棋子的機會。但是,因為綺香的心高氣傲,看不上他在過去的兩年裡為她挑選的那些男子,最終,沒能逃脫掉進宮的命運。既然她一心想當皇妃,眼下,也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心思快速地運轉著,李筠霖忽然親和一笑,將剛才便在他眼皮底下綁著紅絲帶的卷軸拿了出來,“找到了,到那邊去開啟來看看吧。”
一邊往桌子的方向走,李筠霖一邊說:“當初,我為你的孃親畫了不少丹青,但到後來,真正留下來的也沒有幾幅。這幅畫,算是留下來的幾幅當中最好的。
本來,在你離開的那段日子我也打算重新畫上幾幅,算是緬懷故人。只可惜,雖然腦海裡對你孃親的印象依舊,但那種姿態神韻,不真正看見,是怎麼也畫不出來了。”
李青曼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