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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總會有,只是想出來的時間不確定,而在這之前,你只要將我帶來的草藥一日一帖地讓他服下,他就能保命。”氣閒神定地走向門,恍若口中談的無關生死,不過一樁尋常。
“時間不確定?為什麼這麼說?那要是在方法未想出來之前,草藥即用完了呢?”十指攪成一氣。
在門前站定,並拋下一句無人能扛受得起的話。“那麼就只好聽天由命。”
第三章
聽天由命?為何他路途迢迢跟著闊天回府,最終還是給了一句“聽天由命”,這是怎生殘忍的情況啊!給她希望又讓她希望幻滅。
金穗色的霞光透進了客房的窗欞,映上蘭舫憂結的眉眼,格外迷離,她坐在榻上,將申闊天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取來篦子,正替他梳著發。
她盯著他的臉,疑惑蔓生。
自申闊天被送回府後,他就真的沒醒來過,雖鼻有息,雖心在鼓動,但卻一動也不動,好似沉沉睡去,一如那男子所言。
那男子,名喚鳳玉,這是昨日從那跟著闊天至南方作買賣的家僕口中問來,也同時問了他的來歷,可那僕役卻只知他是個懂得草藥的行腳人,當闊天被躲藏在行囊中的蛇噬咬後,耐不住痛從馬背上摔下時,他就正好在附近。
無助的僕役在郊外求不得援,又適巧他經過,且一眼識出闊天腿上的噬傷並宣稱懂得草藥,於是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陌生的他。對於處理傷口,他出乎僕役意料地熟稔,更熱心地出借他自稱一路上採摘來的草藥讓闊天暫時抑毒,接著更不遠長途的一路幫著僕役送闊天回府……
這一切看在他人眼裡幾乎是老天庇佑、家門慶幸,只是不知怎地,一想起那天他對她說過的話,她就是忍不住要猜測鳳玉的好心,與他出現的巧合。
“呵……”掩嘴打了個呵欠,雖未入夜,疲意卻已上了蘭舫的面容。
三天了,這三天中婆婆也不信邪地請來不少大夫為闊天看診,然而,卻是徒然。
他們不是束手無策,就是搖頭興嘆。欽!這些結果她怎不掛懷?多天來她幾乎是飯不下肚,睡不成眠,有時甚至半夢驚醒以為闊天在叫她,當她急急和衣穿鞋走出門外慾往客房,這才驚覺那聲聲的呼喚不過是憂心導致的幻覺……
難不成,如今就只能依靠那要她們聽天由命,身分成謎又高深莫測的鳳玉了嗎?
看來她們似乎別無選擇,因為喝下他調製的藥汁,闊天才得以一息尚存,連手上的毒沁也保持原狀未再惡化。
停下手邊整發的動作,蘭舫將申闊天的頭輕輕安回她好不容易逡工的鴛鴦枕上,她又檢查了一次他手上不再化膿的繭塊,才起身欲出門喚人帶來膳食。
“嚇。”只是她門一開,竟發現外頭早站了個人,是剛剛一直盤桓在她腦子裡的人。
“對不住,嚇著你了,我只是過來看看。”鳳玉換了件衣裳,仍是羊脂色澤,金穗的陽光則在他身上鋪了一層聖潔的暈圈,炎炎若神人。
“我沒嚇著。闊天……他還是一樣。”而她……也還是一樣膽小。
瞧進她偷偷喘氣的動作,唇微哂。“還是一樣,就是希望,沒有惡化,就是幸運。”語氣持平卻富深意,他說這話似有目的。
“我懂鳳公子的意思,但是卻不能忍受這樣的現狀,如果他再躺下去,府裡可能就……”她指得是買賣,婆婆不讓她幫,光憑她老人家,情狀堪虞。
“府裡會出狀況,那麼你呢?”奇美的丹鳳又望住她,望進她擔憂的神態下,藏在深處那不為人知的孤寂。
“我?”被他一問,蘭舫倏時陷入沉思。那麼她呢?現狀對她而言,似乎毫無影響。闊天醒著,人亦不在她身旁,闊天昏迷著,她亦無能與他對談,充其量只是對著他自言自語,如同他不在的時候。“我……不就這樣麼。”
晃晃悠悠思索著,一股原本模糊的想法在她腦海裡漸顯清晰。對於申家,她只是可有可無,對於闊天,她亦是,也許她不想以這種形式存在,但現實迫然,她只能無奈。
“蘭舫……”不知不覺他喚了她的名,像深知已久的老友,只是她仍沉溺於迷潮之間,所以並未聽聞。然而等他又想喚……
“蘭姐姐。”隔著天井的對邊長廊上,傳來一聲年輕的女音,截斷了他將出口的話。他望向對處,那裡站了一名身著粉紫紗羅裙的少女和一名高俊的青年。
“是初音。”她笑著朝她招招手。少女和青年借住申府已有幾日,她同她說過幾次話,但每回都會被她身邊的人打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