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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貞小蘭又拿了200,放到羅海的錢包裡。
“聽老婆的。”羅海對著貞小蘭的臉,叭唧親了一口。
……
兩人去超市買了東西。羅海找了雲灣大酒店的一輛很上檔次的日產車開著,風風光光地回羅家灣。羅家灣靠著鎮政府所在地,武全寶在鎮上新蓋了一棟三層小樓兒。
快到鎮上的時候,就不斷接到電話,幾個哥兒們輪番囑咐,叫羅海慢著點兒開,別太快了,要有派,別跟以前似的,舞風匝地的。
羅海這次回鎮上,沒怎麼當回事兒,腦子裡根本就沒有衣錦還鄉的想頭兒。
可是,鎮上的一幫幹廚師的哥們兒可就不一樣了。不光是他們,連鎮黨委書記都親自出來接——不是官方接待,是論資排輩兒。羅峰鎮現任的黨委書記羅學智,跟武全寶有半師半徒的交情,雖然歲數比羅海大,可是論輩份是老四,羅海排老三,上面的老大老二,一個開了運輸公司搞物流,另一個仍跟著武全寶幹酒店。
羅海開著車,快到羅峰鎮立交橋的時候,看到,以羅學智的大屁股越野車領頭,十幾輛能拿得上臺面的轎車呼啦啦地在路兩邊慢駛著,車上擦著彩旗,大場面地迎接羅海。
“老四,你幹什麼你,真他媽土匪!”羅海打通羅學智的手機,大聲地嚷。
“老三,你狗日的,升了官兒,還想金屋藏嬌,沒門兒。”羅學智大著嗓門地回敬羅海。
時位移人也。今昔不同往時——地位,羅海一入官場,就有了人往高處的壓人地位。羅學智多年的二把手鎮長,花了不少錢,剛剛從一個窮鄉鎮調回羅峰鎮,成了副縣級的黨委書記,握了一方生殺大權。小地方大架子,說一不二的土皇帝。可是,比起羅海的一鳴驚人,他還得後著。鄉鎮級別的副縣級,到了皇島,沒人當盤菜。
羅學智先下了車,領著一幫兄弟跟羅海見上面,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地握了手,拍打著肩膀,互罵了狗日的,電話嗷嗷地亂打,擁著羅海上了車,車隊浩浩蕩蕩地開到了武全寶的小樓前。
武全寶明天過六十大壽。羅峰鎮的頭面人物都得拜壽——相當講究相當黑社會。武全寶的祖上是東北鬍子出身,家傳一套挺有殺傷力的拳腳功夫,據說,武全寶的爹殺過日本人,民國那陣兒跑到了內地,四七年前後,找了一個從北京八大胡同跑回羅家灣的窯姐,領著村裡人殺了回鄉報仇的地主,理直氣壯地當上了村裡的第一任書記,竟然還雙喜臨門地喜得貴子——窯姐快四十歲的人了,生下武全寶,差點要了命。
陰曆六月六,武全寶的六十大壽大吉大利。
正午時分,正式擺宴,三教九流雲集,大吃大喝,大講排場。武全寶器重羅海,小弟兄們也都知道羅海素有孝心,都敬著。此番羅海衣錦回來,以酒為媒,馬屁拍了一遍又一遍。
羅海海量,把羅學智喝倒了,把老大老二也喝倒了。一眾弟兄七倒八歪,清醒的沒幾個。都是野路子出身,江湖哥們兒義氣,一方有光,八方掙臉。
到了晚上,羅海跟貞小蘭坐在炕上,陪著武全寶吃了頓長壽麵。
“羅海,你如今不一樣了,在大地方,就得有大地方的規矩,這才剛剛開始,夾著尾巴做人,做官兒得有官樣兒。我合計過了,以後,少回來,回來也不要聲張,會咬人的狗不出聲兒,明箭易躲,暗箭難防——你這人性子太張狂,幸好找了個能管著你的媳婦兒,你媳婦兒有文化,沉穩,旺夫,多聽她的。”武全寶這塊老黑姜,不緊不慢地潑了羅海一頭冷水。
第九章 流氓文化
流氓一直都很有文化。窮只和窮鬥,不和富鬥,富亦和窮鬥,絕不和官鬥。小流氓們斗的是弱勢群體,大流氓斗的也仍然是弱勢群體,只不過弱勢群體跟弱勢群體也不一樣。以強凌弱——誰強了,跟誰走,踩著下面的,才能跟住上面的。
流氓做了官兒,也依然是流氓。
武全寶有一套獨特的流氓法則。他,當然不會知道尼采的《人性的,太人性的》功利主義和權力意志哲學,但是,他卻在他的土匪家風的影響下,老早地就對尼采所說的“生物所追求的首先是釋放自己的力量”的上層建築理論有的放矢地付諸行動了——對一個流氓世家的土包子來說,最先做的就是,樸素的以個人的力量實現對弱勢群體打砸搶的暴力壓服,一開始追求好吃好喝,接著就是追求財產的擁有量,最後,就是教唆一幫手下,實現所謂的江湖義氣的小弟對老大的無比忠誠,最理想的老大就是隨心所欲地對手下的奴役——主子的絕對意志的高高在上的掌控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