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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也跟著緊繃,手慢吞吞挪移,改而覆住她的手。
她小手沒有如以往那樣反握他,而是輕顫著,指尖甚至微透冰涼。
她這是在惱他?還是……怕他?
胸中一鬱,他放開她,收回手臂,側躺的人兒沒回眸瞧他一眼,要不,準能覷見他眉宇間滿布的落寞和懊惱。
“禾良,跟我說話。”心中很慌,但他只會命令。
要說什麼呢?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禾良想,若她那樣問,他必定那樣答,可她說的話,他不愛聽的。
她也嘆氣,淚水溢位,流過鼻樑再流入另一眼裡,然後兩眼的淚混在一塊兒,墜落在枕上。唉,她怎麼變愛哭了?越來越愛哭,這不像她呵……
深吸口氣,她掀了兩次唇才出聲。
“秀爺動手傷人就是不對。”
聽見妻子輕輕啞啞的聲音,遊巖秀一時間還鬧不清楚她說些什麼,只知她終於開口了,他雙目一爍,兩耳發熱,然後……慢了半著才聽明白她的話。
大爺俊臉陡沉,目底變黯。
“你非要我認錯不可嗎?”他硬聲硬氣。“我沒錯。要是相同情狀再一次擺在眼前,我照樣會撲過去,照樣壓著對方狠揍,絕不留情!”
他聽到她嘆息,然後沉默了,彷彿她已無話可說。
她不肯說話,他心頭又痛,肚子狠挨一拳似的。
哎呀,鐵青著臉,他眯眼怒瞪她的背,很想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很想野蠻地扳過她的身子,強迫她看他、聽他、理他;很想對她大吼大叫,要她也對他大叫大吼;很想重重吻她的唇,把臉親匿地埋進她頸窩和胸口,讓她因他的熱火而渾身發燙;很想……很想……
但,他聽到她在輕輕吸鼻。
那強忍淚水的聲音教他恨起自己。
可惡、可惡、可惡!
他兩手握成拳頭,握得死緊,張口欲言,卻怕說出來的話非但安慰不了她,還要更惹人傷心。
混賬!該死!可惡!
他內心爆出一連串精彩絕倫的詛咒,瞪著她輕顫的身背好半響後,他終於頭一甩,起身離開內房。
他一離開,床帷內的人兒卻哭得更厲害了。
淚珠一顆顆掉,禾良的臉溼漉漉的,青絲沾上淚,枕面也弄溼一片,她哭著、哭著、哭得睡著了……
第9章
“我想來想去,終於想通了。”
俊美男子近來飽受“兩地相思”之苦——妻子睡寢房,他睡書房。
造成這悲慘局面的罪魁禍首,經過他徹夜未眠再三深思,終於水落石出。
“你確定?”
在外漂泊慣了的年輕漢子,因老太爺八十大壽特地趕回永寧,而壽宴已過,再過兩天他又要走了,今日無事,索性就陪陪暴躁到快將滿屋子藏書一把火焚 掉的長兄喝酒說話。
“是。”俊美長兄醉眼蒙,美色無邊,但他人美心不美,他也沒醉,借酒澆 愁愁更愁這道理他很懂,所以他不會把自己灌醉。他心裡不痛快,他要報復, 有仇不報非大爺,他要讓得罪他的那個人,心裡比他更不痛快一百倍、一千倍 、一萬倍……
“想通了,然後呢?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年輕漢子兩臂盤胸,挑眉問。
“不好。”他露出嗜血的冷笑,漂亮杏目在此時透出奸險神氣。“不止一點 顏色,我要給他很多、很多顏色,多到可以讓他開染坊。”
不妙!他笑了……年輕漢子皺起眉峰。眼尾餘光不動聲色地瞄了下門外。
“想逃?哼哼哼——”俊美男冷冷哼笑,一句話戳破他的打算。“我獨立支 撐這麼龐大的家業,把你該擔的那份也一併但其,你在外玩耍,天天玩耍,呼 朋引友,聚眾成勢,而我卻要努力養家活口,忙得不可開交,成天累的跟狗有 的比,現下我被欺負了,你競想一走了之?”
“呃……沒有沒有……”偷偷抬起的臀只好又貼回椅面。
“沒有最好。一句話,是不是兄弟?”勾唇笑問,笑得好令人毛骨悚然。
“……當然。”這還能說不是嗎?
俊美大爺點點頭。“既是兄弟,這事你就給我擔下來。”
“喂!怎、怎麼擔呀?”好驚恐!
“該怎麼擔就這麼擔!總之,把你外頭的人馬全給我帶上,把他的貨全給我 扣了,有多少扣多少,我要他誤了貨期再誤船期,弄臭他‘廣豐號’商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