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601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見到她吃驚不已,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樣子,當即恨不得咬斷舌頭!
唉,想起來就沮喪。
從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沉默寡言之極,秀氣,憂鬱,還有神秘,永遠獨來獨往。從初一起我們開始同班,四年下來,不可謂不是一種緣分,可是我對她卻依然一無所知。
許老師對她的座位安排似乎有些犯難,雙手抱胸站在講臺上,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最後落在我身上。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心口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咚咚咚跳得飛快。果然,預感成真——
許老師指著她,“你坐謝厚旁邊。”
她開始收拾東西。
我只覺得熱得不行,喉嚨幹得發不出聲音,摸了摸耳朵,滾燙似烙鐵,肯定紅得不成樣子。所幸因為換座位,教室裡你來我往、吵吵嚷嚷,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異樣。
我用力吸了好幾口氣,偷眼看她。嘈雜的環境裡不發一語,自顧自的把書和文具疊成一摞,甩了一下頭髮站起來,然後抱起書繞過講臺,朝我一步一步走過來。可是她並沒有看我一眼,連瞥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似乎對於誰是她的同桌一點兒都不在意。
無論是誰,無論如何,對於新的同桌至少會報以友好一笑吧。
可是她並沒有。我完全透明。
下一刻,我做了一件實在羞於啟齒的事情。
座位旁邊的椅子本來就有點兒松,我悄悄把上面的螺釘折了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讓她進去。
她把書放在桌子上,坐下來的時候摔倒了。哐啷一聲,動靜很大,引得全班鬨堂大笑。
她攀著桌沿踉踉蹌蹌爬起來,頭偏過去看著地下。頭髮擋住了她的臉,我看不見她當時是什麼表情。
她似乎哭了,但是極力忍著,下唇被牙齒咬的像要滴出血來。
真是懊惱,懊惱,懊惱!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看我一眼而已。一眼就好。
怎麼會幹出這種傻事來?蠢斃了!
她呢?不知道對我可有印象?曾經還故意在她面前賣弄,介紹自己的名字跟《詩經》裡“邂逅相遇,適我願兮”裡的邂逅同音。呀呀呀,回憶起來都是一些幼稚的讓人臉紅的事情。
得了得了,多想無益。
以後和她就是同桌啦。抬頭不見低頭見,兩個人總有機會說上話吧。
對我來說,跟她同桌猶如喜從天降,因此鄭重其事的寫一篇日記以作紀念。
翻著手裡謝厚的這篇日記,辛意田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摔倒,對那時還很自閉的她來說,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她沒想到會是他的惡作劇。
原來那時候,他也喜歡她。
心中彷彿有一扇門轟然開啟,一道綠光在記憶裡一閃而過。高二放暑假前考完試的那天,他站在樓下欄杆旁對她說——
“我們,開學見。”
這是那個安靜如水的少年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往上扯了扯單肩揹著的書包,低著頭離開了。兩人在分岔路口同時回頭,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示。就這樣,最後一眼,然後天人永隔。
她全都想起來了。眼淚頓時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流個不停。
謝謝他曾喜歡她。
晚上謝得回來察覺到她的異樣,問她眼睛怎麼腫了。她沙啞著喉嚨說:“高興啊!”
他走過來抬起她的下巴,懷疑地問:“哦,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她橫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粗心的爸爸!”
謝得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神情很激動,瞪大眼睛反覆確認,“真的嗎?真的嗎?”
她微笑著摸了摸肚子。那裡有一個新的生命,他和她的孩子,多麼神奇!
謝得立即緊張起來,不顧她的反對扶著她小心翼翼在餐桌前坐下,拍著胸口做了個無比慶幸的姿勢,感嘆道:“辛意田,我從沒有這樣實實在在的感到快樂過,它就在這裡,真真切切,好像我以前那麼不快樂全是為了積攢到今天一樣。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好?”
他們對著電腦瀏覽網上推薦的“取名大全”,邊看邊笑罵。
所謂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對此,他們很有信心。
後記:獻給好人的奏鳴曲
有些話我寧願選擇不對人說,而是形諸文字,塵封在記憶裡。
我常常有一種大限將至的惶恐。生如夏花,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