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御九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吳中元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幾個字兒,不但在腦子裡想,嘴裡還在罵,此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運氣很好,沒想到自己運氣並不好,豈止是不好,簡直是極差,從八百里外跑過來讓人用炮轟,這得多倒黴。
起初他還抱有一絲幻想,人家開炮興許是往別的地方打,但隨著不遠處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他的幻想破滅了,人家就是往這座山頭兒打。
德國總理俾斯麥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吳中元此時感覺自己就是大炮射程之內的那個真理,每一發炮彈都在自己不遠處炸響,整個山頭兒煙塵滾滾,亂石飛濺,“真理”就在這濃煙之中抱頭鼠竄。
這麼亂跑肯定是很危險的,此前他也聽人說過兩發炮彈不會落到同一個地方,從彈坑裡趴著反而最安全,但身臨其境卻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兒,有時候兩發炮彈真的會落到同一位置,與其在彈坑裡趴著挨轟,還不如儘快跑出大炮的射程。
揹包裡裝滿了乾糧,此前他一直為得到了這些乾糧而慶幸,但此時他不這麼認為了,太重了,跑不快。扔又不捨得,扔了不一定找得回來,以後吃什麼。
吳中元就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向北亡命奔逃,再跑幾百米就是山頂,翻過山頂應該就安全了。
可是等到他翻過山頂,卻發現山背面也有彈坑,誰他媽說大炮只能打直線,有些大炮也能打弧線。
最近的爆炸距他不過十幾米,除了大量碎石,還有巨大的氣浪,吳中元直接被氣浪掀翻,摔了個七葷八素,落地之後也顧不得多想,爬起來繼續跑。
這時候爆炸的聲音好像小了不少,其實聲音還是那麼大,只不過他被震的暫時相對失聰了。
奔跑時感覺臉上發黏,本以為是汗,伸手一抹才發現是血,肯定是受傷了,只是眼下沒空兒確定傷在哪兒,儘快跑出去才是正經。
吳中元不幸的跑進了靶場,但他最終還是幸運的逃了出來,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到得安全區域,方才如釋重負,但他也不確定沒有彈坑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安全區域,也不敢停留,繼續往西北方向走,一邊走,一邊罵,也不是具體罵誰,就是發洩心中鬱氣,不罵憋的慌。
等到炮聲徹底停止,吳中元停下來檢查自己的傷勢,左眉受傷了,有個大口子,不是彈片劃的,是石子兒崩的。
衣服也撕了,褲子也爛了,鞋也露腳丫子,總之就是一個狼狽。
他揹包裡有換洗的衣服和鞋子,但他沒換,從山裡走經常會被劃到,換上衣服也得被扯爛。
晚上睡覺是個問題,在地上擔心睡著了被野獸攻擊,這麼大的深山,老虎可能沒有,狼肯定有。
跳到樹上就冷,四月的晚上還是很冷的,又不敢生火,擔心暴露。
躊躇過後選擇了晚上趕路白天睡,一點兒也不耽擱,絲毫也不懈怠,大部分時間都在跑,不能跑的地方才用走的。
兩天之後,出山了,這段山脈到頭兒了,前面沒山了,是村子和城市。
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了,這兩天一直沒遇到溪流,臉上全是灰土,頭髮也髒的打綹兒了,這個樣子可怎麼見人。
不過轉念一想,正好,就這麼出去,保證沒人認得出自己,就算被監控照到也不怕了。
就這麼出去,繞過村子,直接上大路,村子很少有外人去,貿然出現在那裡,會引起村民的注意。
大路上有路標,到了山西地界了,再往西還有陝西,甘肅,然後才是青海。
路上撿了個尼龍袋子,把揹包裝了,這揹包有人認識,帽子也搞了一個,確切的說是偷的,路邊廠裡保安的帽子。
破衣爛衫尼龍袋子,再加個大蓋帽,這是智障流浪漢的標配,走在路上誰都不正眼看他。
能不說話儘量不說話,外地口音容易惹人起疑,再者,他也實在裝不出智障的語氣和口吻。
他身上還有兩萬多塊,有這錢,一張機票直接飛青海了,但他現在哪兒敢買機票,為了不洩露行蹤,他連身份證都扔了,火車票也買不了。
敢不敢搞個別人的身份證買火車票?這個念頭他也有過,但很快就被打消了,這年頭兒連火車也有安檢了,肯定混不過去。
逃亡的這段時間,他最大的感觸是千萬別犯罪,真的有天羅地網,想跑掉幾乎是不可能的。
飛機火車坐不了,只能坐汽車,但長途客車也經常被檢查站攔下來,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扒車,多數時候都是大貨車,有時候帶蓬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