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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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愴的呼救聲,“救命啊!你們來救救我的麀客(老婆)——玉珍啊,你不就偷了生產隊幾兩穀子嘛,一斤不到,我們是餓嘛,兒子沒飯吃,整天哭,你不就偷了幾兩穀子,那犯死罪嗎?你就要吊頸(上吊),你死就死得痛快,我啷個辦嘛!……”
“周先國,是麼子事?你哭啥……啷個——羅玉珍吊頸了嗎”於秀容快步出了大門,向山野裡哭著的周先國喊,接著又對胡隊長他們說,“胡隊長,我們快去看看吧,強盜罪不至死,就幾兩穀子,人家都上吊死了,都養有孩子,真是……”於秀容邊數落邊跑了起來,幾個人見於秀容跑,只得跟上。
他們很快跑到了周先國家裡,周先國只知道哭,他四歲的兒子也跟著嚎;羅玉珍似乎死了,被放在地上的一床竹蓆上。於秀容用手探了探,“啷個辦呢?好象沒氣了。”
沒有誰出聲,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
屋內正沉默時,又走進來幾個人,他們是在隊裡幹活不待收工時間到就跑來看熱鬧的古長平古雅兩兄弟、楊紅芬和丈夫胡來同,以及胡來同的弟弟胡來地。
胡來同是赤腳醫生,他一來,人們自然給他讓了道。胡來同把了把脈,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生命的跡象,“進行人工呼吸看行不行!”他說。
但滿屋子的人沒有誰動。
“用嘴對著她的嘴吸氣,快點!——或許還有希望!”
依然沒有人動。
“讓我來吧!”於秀容聲音不大,但嘈雜聲音立即靜了下來,彷彿怕錯過一次生命重生的機會。
於秀容用手搬了搬羅玉珍的嘴,但只搬開了她的嘴唇皮,她牙齒咬得緊緊的,哪裡搬得動?
“牙齒搬不動,得想辦法!”於秀容拭著又搬了兩次後說。
有人找來了筷子,但筷子頭太粗,使不上力;又有人找來了一把剪刀,剪刀尖剛好能伸進她牙齒的前門縫隙,她牙齒終於被撬開了。
於秀容看了看她的嘴,立即有些噁心,那是一張幾十年來都未曾洗涮過的嘴,牙齒上面是黃黑黃黑厚厚的汙垢;於秀容湊近了些,濃濃的口臭味逼得她胃裡泛了幾泛,她吞嚥了一口口水,咬了咬牙,強壓想吐的感覺。於秀容閉上眼睛,湊得再近了些。她緊住鼻子,終於合在了老羅的嘴,她用力吸了口氣,但沒用,她讓嘴離開,深呼吸一口後,又湊了上去,反覆了三四次後,她吸出了老羅一大口口水,老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老羅終於活了過來,活過來的老羅只哭。
於秀容快步跑出屋去,噁心地嘔吐了好一陣子,才讓胃平息下來。
“媽媽,用水漱一下!”於秀容正準備站起身來,林娃端了一瓢水過來,遞給了媽媽。
“林娃,你好久(啥時間)來的?”
“我剛來,我來時你正好出來,看見你吐,我就舀了水給你嗽口。”
於秀容笑了笑,這笑是誇讚兒子的。她笑笑後就說,“林娃,把水瓢放在水缸上,我們回去吧!”
“媽媽,不看了嗎?”
“不看了,我們回去,爸回來了,拿了錢你下午得報名去!”
林娃跟在媽媽背後,心情很高興地往家爬去。
於秀容走了,胡隊長忽然間覺得在羅玉珍這件事上再糾纏下去已無意義,默默地走了出來。他走出來後,陳水倫和胡明基也跟了出來,陳水倫歲年大,善於察顏觀色,他見老隊長臉色沉,一言不發;胡明基卻不懂,依然問,“麼爸,就這樣算了嗎?”
“不就這樣算了你還能咋樣?逼她再吊頸?”胡隊長明顯不快的語氣讓侄兒停了聲,他也不再說話,順著林木家旁邊的山道向山樑爬去。他們得翻過山樑,他們的家在山樑後面另一片山面上。
第35章:山裡往事(4)
第35章:山裡往事(4)
胡隊長一走,滿屋子人立即散去,山野又恢復了寧靜。恢復寧靜的山野已到了中午時分,山野裡炊煙四起,可看似安寧,但每家每戶的鍋裡有多少內容呢?除了自留地裡的青菜白菜外,就只有“走胎滾”了。“走胎滾”是山裡人對洋芋(土豆)的一種戲稱,因為吃這東西得要油放鹽才好吃,但山裡窮,少鹽缺油,洋芋就放在清水裡煮熟了吃,天長日久的,以洋芋為主食,吃了缺乏營養,沒力,人就像走了靈魂,山裡人俗稱走胎,再加上洋芋圓滾圓滾的,於是山裡人對洋芋美其名曰“走胎滾”。羅玉珍家在隊裡屬最窮一類,家裡連“走胎滾”也無,就一點無油的青菜白菜,吃了不耐餓不說,直淌清口水,心裡老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