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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覺得,她的出現太過巧合?”
“你懷疑她?”
“太子妃先後經歷的事我都有耳聞,你怕不怕,她是來害你的小公主的?”琅祈彷彿終於走出陰霾,臉上又掛了壞笑。
“喂,說了多少次了,還是這麼跟師兄說話啊?開玩笑開到師兄身上了?”凌經嵐搖著頭瞪了他一眼。心卻莫名顫動。
“切。”琅祈不屑地別過了頭,“好心提醒你小子,你卻不領情。到時候吃虧了可別怨我。嗯,還有一個疑點,我……是見過蘇溪眉的。”
“哦?什麼時候?”
“唔……也不算見過。我家有幅畫像。我把那畫從小看到大,畫中女子跟她一摸一樣。”
“從小?她的樣子,不過十七八而已……”
“是啊,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琅祈說著,面色又少見地凝重了起來。連炯炯有神的瞳孔,也略為收縮。“那幅畫,是我爺爺留下。可畫中女子的神態、眼神,怎麼看怎麼像她……”
“好了,是不是你想太多?”
“罷了,先觀望吧。小爺我累了,要去補個覺!”琅祈再次壞笑著離開。
沒說出口的,是心裡的凌亂,以及那麼奇異的欣喜。在離開家之前,那幅畫一直伴著自己。他每次犯了錯,就會被父親叫去雜物間面壁思過。進去後,他看見了擺放在雜物間的畫,便好奇地撣去了畫上的塵土。然後,畫中女子的容顏悄然滑落。
畫裡的風景,與瀚海大相徑庭。她的背後是青山綠水滿世界的蒼翠。她靜靜立在岸邊,嘴邊有淺淺的笑。裙子隨風舞動,竟是一半素白一半鮮紅。兩種顏色便是如此對比鮮明而又彼此交融。加上她眉間如逐煙的眉毛。——的確是世間難得幾回見了。泛黃的紙,絲毫不能阻擋那絕美的姿態。
在並不長的童年裡,她成了他唯一的陪伴。
每個人懷著各自的想法,直到暮色再度四合。
蘇溪眉已睡去。神態安靜。不安的是王紗涼。又是月夜。她緊緊抱住了懷裡的半月琴。
對面房裡,酒色飄香、燈花如晝。燈把那雙影子映上了雕花窗,迎面吹來了溫柔細語、嬉笑歡言。聽著,看著,王紗涼皺起了眉,走出了這個院牆。遠離喧鬧,只有月光相伴。
琴聲,突然奏響。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琴聲與月光一起飄揚。再度撥動了,心裡的微波輕漾。循聲望去,她看見了。夜幕之中,涼亭之下,那熟悉的人,熟悉得在夢裡才能見著的、撩著琴絃的手。有意或是無意,她走到了那人身邊。
琴音,驟斷。
“他……竟如此冷落你?”聲音裡,有昭然的怒意。
“我不在乎。”蒼白的臉隱進了月光。“你還在這裡?”
“王兄讓我留宿一日。”靳樓說完,把手擱在了琴絃之上。
“我打擾你了麼?為什麼不再彈?”王紗涼向前走了一步,眼光看向了琴絃。還是那把,他當年白衣勝雪在琴臺之上所彈的、滿足了她所有幻想的琴。如今,琴絃上有難以掩飾的斑駁色彩。“是這琴……太舊了吧。”她輕聲說道。
“王嫂的意思,是說這琴該換了麼?”靳樓的嘴角上揚,苦澀之意無法隱藏。
“王嫂?你定要這樣叫我麼?”說著,盛滿月光的眼眸、突然就泛起水波,“我要是,想讓你別把琴換掉,想像以前那樣叫你小師父,想讓你依然叫我月兒,想讓你繼續把這首‘月涼紗’彈下去。你……會怎樣?”
“你……”靳樓終忍不住站了起來,正好,映上王紗涼的雙眸。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殘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她沒有轉移視線,就這麼看著他啟唇吟道。
小山的詞,落寞了所有人的眉眼。他看向了別處。仍是無言。
“罷了……你當我什麼說。我去歇息……”走在月下的女子,就這樣轉身。打碎了地上的斑駁月色。
嘴邊的一抹苦笑,刺痛了誰的眼睛。他清楚地聽見,那個在沙漠裡面對死亡都面不改色的女子,此刻發出的聲音裡有明顯的哽咽。她,竟哭了麼……淚如封喉的劍,刺進了心。靳樓的聲音,亦愈見暗淡。“我走後,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曾經……”
王紗涼轉過半邊臉,搖了搖腦袋。“我不再那麼天真,不再單純,不再像從前那樣以為一切皆是美好。你……會不會失望?”
男子沉默了半晌,最後說出的話,在風裡飄成了孤寂。“回去吧,這裡不比中原。夜裡風極大……”
他,還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