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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蕾的心裡，亂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露出一點笑容，拿出手機，自嘲道：“給他發個微信吧，恭喜一聲。”
張蕾：恭喜你啊，狀元郎！（大拇指表情）
想了想，她又把楊昊的成績照下來，發了過去。
微信發出去好半天，也沒有回應。
“也許他已經睡了？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呢？不行，我又不是他的誰……”
張蕾糾結著，手機通訊錄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有好幾次手指都按在號碼上了，卻最終也沒有打出這個電話。
這一夜，她又失眠了。
……
……
清晨，清江縣一中，教務處。
包括校長在內，一群人頂著黑眼圈，擠在這裡，房間裡烏煙瘴氣，地面上全是菸頭。
“怎麼成績還沒送過來？老王，楊昊的成績，你確認過了沒？”
校長霸佔著唯一一把老闆椅，揉了揉太陽穴，整個人都有些焦躁。
教務處的老王更是滿眼血絲，有氣無力的說：“確認過了，我昨晚接到局裡邵科長的電話之後，已經多方打聽過了，楊昊這個分數，十有**就是狀元，全省文科狀元！”
說到最後，老王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更紅了。
校長和其他人的眼睛，也都紅了。
這他喵的可是狀元啊，清江縣一中，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狀元！
此時，一個年輕的老師衝進來，興高采烈的喊著，都語無倫次了：“來了，教育局的車來了，來了好幾臺車，電視臺的也來了，都來了！”
身體早已發福的校長，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大手一揮：“走，出去看看！”
一群人前呼後擁，跟著校長下樓去了。
片刻後，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教育局的領導，親自將大紅的喜報，遞給校長。
然後握著他的手，親切的說：“感謝你們，感謝一中，為我們清江縣，培養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高考狀元，讓全縣的父老鄉親都臉上有光啊！”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楊昊真的是狀元！
校長面對著電視臺的攝像機，也深情道：“都是咱們清江縣的水土好啊，才能養育出楊昊同學這樣的少年英才，也要感謝教育局的領導……”
巴拉巴拉，全是場面話。
旁邊的高三年級主任，還有楊昊的班主任李正旺，都在心裡暗罵：臭不要臉！
過了好半天，眾人走進會議室，準備開個座談會。
結果有電視臺的人問：“楊昊沒來麼，學校沒通知他過來？我們還希望給他做個第一手的專訪呢。”
教育局的領導一聽，也拿詢問的目光看向校長。
校長尷尬了，趕緊讓副校長先穩住他們，自己拉著老王，走到外面，低聲訓斥：“怎麼搞的，還沒聯絡上人？”
老王趕忙叫來幾個人詢問，然後滿頭大汗的湊到校長旁邊，小聲說道：“聯絡不上，檔案資料上面的聯絡方式，我們都試過了。楊昊父親的手機是空號，母親的手機沒留，備用聯絡人是他表舅，打過去也是空號。”
校長直接爆了粗口：“草，肯定是沒更新檔案資訊，這幫王八犢子，以後再跟他們算賬。”
他又叫來李正旺，問：“你有楊昊家裡人的電話沒？”
李正旺眨巴眨巴眼，一臉懵逼：“沒……沒有。”
“草，你他喵的是怎麼當的班主任啊，連學生家裡人的電話都沒有，滾！”
校長怒氣衝衝的叫來幾名得力干將，急吼吼道：“你們立刻組織人手，發動一切力量，動用所有關係，務必儘快聯絡上楊昊，或者他的家人！”
三個小時後，楊昊的表舅聯絡上了，可惜他也不清楚楊昊的去向。
不過萬幸的是，透過表舅，學校這邊終於搞到了楊昊父親的手機號，聯絡上了他。
誰知楊父接到電話，聽說自己兒子考了狀元，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旁邊的楊母問怎麼了，楊父幽幽的說了一句：“唉，這年頭的騙子啊，越來越不走心了，竟然說咱們家小昊考了狀元，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時，電話又響了。
“你瞧，這騙子還挺執著。”
楊父笑著拉黑了對方。
楊母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說：“對了哦，咱們倆天天忙著討要工資，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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