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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帶著心電監測儀,不能使用手機。〃
譚斌申請了四天年假,可幾天來她過得並不安靜。日常工作中的千頭萬緒,三個小時的交接並不能交代一切,還是有電話和郵件不停地騷擾。不過警方的行動還算迅速。首先根據手機的位置定位,將持機人鎖定在方圓十幾公里的範圍內,一天後居然找到了機主。
但傳訊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機主只是阿不去乎附近的一戶普通牧民,那張神州行卡是他的一項副業,作為流動的公用電話,服務物件是秋季遷徙期路經此地,偶有通訊需要的草原牧民。
警方調出通話記錄,發現這個號碼果真只有打出的電話,少有被叫記錄。
據機主回憶,那天晚上確實有一個男人找來,打了一個電話就匆匆離開。他之所以對這個男人還有印象,是那男人拿著一張舊報紙,上面有一個手寫的電話號碼,字跡歪歪扭扭,潦草而敷衍,彷彿是蘸著醬油匆匆寫就。
而第二天一早,這個男人,包括他的家眷、牛車和羊群,都離開了阿不去乎的地面,沿著草原繼續向南遷移。
警察取出兩個毒販的照片讓他辨認,他搖頭,再換沈培的照片,他還是搖頭,堅持說沒有見過這個人。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在這裡中斷了。
譚斌接到黃槿的電話,聽說警方有新進展,立刻放下一切,十萬火急趕過去。但她沒有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令人失望的訊息。
譚斌伏下身,雙手掩著臉,忽然間悲從中來,再也不想再抬頭,全身的力氣都似消失殆盡。
黃槿輕輕碰碰她,附耳道:〃師母已經不行了,你千萬可得撐住。〃
這是譚斌第一次見到沈培的母親。清雅秀麗,遠遠看過去年輕得令人吃驚,走近了,才能從眼角額頭看出年紀。沈培的眉眼明顯來自她的遺傳,但並未盡得神韻。此刻她靠在椅背上,雙眼紅腫,眼神呆滯,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譚斌深呼吸,換上一個微笑,走過去蹲在她的身前,〃阿姨,您別難過。我覺得是好訊息。〃
她微微抬起睫毛,看譚斌一眼。目光毫無焦點。
〃您想想,這至少說明一件事,沈培他還好好活著,而且在設法跟我們聯絡,關鍵是沒有落在逃犯手裡……〃
她聲音控制不住地哽咽,終於說不下去,背轉身。
黃槿送她出門,疑惑地問:〃譚斌,真像你說的?〃
譚斌不語,望著天空,半天嘆口氣,〃我不知道,也許他吉人自有天相。〃
後來的幾天,在譚斌的記憶裡擁擠而混亂。
不大的兩居室裡,又擠進來三個人,兩個負責監聽的便衣警察,一個民族學院的藏族學生。他們在客廳裡邊執行任務邊聊天看電視,譚斌一個人悶在書房上網、收發郵件,困了就亂七八糟裹在床上睡一覺。環境的雜亂,反而減輕了她心頭的壓力,那幾個夜晚不再有夢。
好在這一次,並沒有讓人們等太久。
手機的鈴聲,在清晨六點左右響起,擾人酣夢,愈發驚心。0941,甘南地區的長途區號。
譚斌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光著腳跑進客廳。一切就緒,她手指哆嗦著按下接聽鍵。
依然是她聽不懂的方言,但其中分明夾雜著一個熟悉的名字,雖然發音不準,卻足夠辨認。
第85節:格子間女人(85)
……沈培……
……沈培……
譚斌求援的目光投向那個藏族學生。
他上前,用藏語對話幾句之後,詫異地抬起頭問:〃斌斌是誰?〃
譚斌的心臟劇烈狂跳:〃是我!〃
藏族學生說:〃奇怪,他說他是xx寺的喇嘛,有人要和一個叫斌斌的說話。〃
譚斌撲過去,膝蓋重重撞在茶几上,頓時疼痛鑽心。她什麼也顧不上,幾乎是爬過去對著話筒,雙手簌簌發抖,〃小培,是你嗎?我是斌斌……喂,小培,求你,你說話呀……〃
人們緊張地等待著,電話裡卻靜默一片,只有電流聲噝噝地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終於傳過來,微弱嘶啞,但譚斌還是聽出了那個熟悉的稱呼:〃斌斌……〃
這一聲久侯不至的呼喚,讓譚斌閉上眼睛,眼淚如泉水般湧出,〃是我……小培……你在哪兒?〃
〃斌斌……〃
〃我在……我在這兒!〃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一臉。
電話裡卻又沒了聲音,只餘一片沉寂。